【降新】兩年後的委託 告白
※降谷零X工藤新一（安柯），中長篇完結
05. 正確的選擇與最棒的經歷
新一努力壓力心裡的震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故作冷靜地咳了一下，雙手交疊擱在桌上，表情認真嚴謹地向對面的男人問道：「等、等等，先讓我確定一件事。你說的喜歡……是指那種有特殊意思的喜歡？」
「嗯，把他當作戀愛對象的那種喜歡。」安室大方的說。
他困難地吞嚥了一下，強迫自己的大腦不要因為這大出乎他意料的委託真相而陷入停擺狀態，「…對方只是個七歲的小學生，你知道吧？」
「當然。」安室微笑著立刻答道。
面對那個人毫不遲疑的態度新一瞠口結舌，這個人是認真的嗎？他真的從兩年多前開始就一直對柯南抱有特殊意義的好感而他這個當事人卻完全不自知？還是說這只是那個男人想測試他什麼的另一個手法罷了？
「假如——只是假如，」他決定換個方式試探對方的真正想法，「安室さん跟柯南くん交往的話應該會很不妙吧？安室さん是個大人，但柯南くん還只是個小學生，就算你們身邊的親朋好友能接受但就現在的社會來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們的關係，如果被其他人發現的話不是會很糟糕嗎？尤其以安室さん的立場來說的話——」
關於他知道安室さん真正的職業和立場這件事他決定先含糊帶過。新一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坦白他就是柯南的好時機，也許等弄清楚一切事情之後再坦承比較好。
「我嗎？我的話完全沒問題，不用擔心。」安室說，「一個人的工作能力跟他與誰交往並沒有關係不是嗎？不管我有沒有跟柯南くん交往都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呃，是這樣沒錯。就算真的不會影響到安室さん的工作，我想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避免的。例如來自周圍的異樣眼光和旁人的指指點點，有些人即使不會很露骨的將他們對你的意見表態出來但會在心裡對你大肆批評。你不介意那些嗎？」新一再次問道，像是頗為好奇地。
「如果是工作上會碰到的人，我有自信能讓他們不在我的背後對我的私生活議論紛紛，只專注在眼前的工作上。」安室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很有把握地說道，「工藤くん知道吧？我真正的身分和工作。那時候你雖然說不知道，但後來應該去調查了吧？憑你的能力我想這種事調查起來應該也是輕而易舉。」
他一愣，沒料到自己會被那個人反問。「呃…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支支吾吾著，「畢竟安室さん的本名很少見，調查起來也很容易。」
「那麼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什麼了。在工作上，對大多數的公安警察來說我算是他們的上司，沒有人敢在上司的面前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的吧？如果他們之中有人私底下對我的事竊竊私語並不幸地傳到我耳裡的話，那麼我只好替那些好事分子加派一點工作好不讓他們有時間說閒話。」
語畢對面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新一突然對那位公安警察底下的警視廳警察們感到一絲憐憫，雖然他對公安警察們的工作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但從過去他看到的安室さん對風見さん的態度就能略知一二，讓這個能力出類拔萃且對工作充滿信念的人擔任上司的話聽從他命令的部下們一定十分辛苦吧。
如果有人在工作中出了錯或是沒達到那個人的標準，似乎就得面臨嚴格長官的說教或做到凌晨也做不完的檔案堆——這種情況並不難想像。
「至於其他跟我沒關係的陌生人的看法我不會去介意什麼，」安室繼續說，「也沒有時間去介意那些，每天光是要處理自己的事就已經快忙不過來了，不是嗎？——要說介意的話我只介意柯南くん對我的想法，其他人的我不是很在意。」
新一迎視著對方深深注視著他的目光，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宛如染上了一層夜色，直視著他的暗藍色瞳孔看起來像是想傳達什麼訊息給他又像是不想被他發現他隱藏起來的真正想法，他被那個男人給搞迷糊了。短暫的靜默過後他又換了另一種方式說：「……但是，跟一個小學生交往的話，是犯罪吧？你會被逮捕的。」
安室笑了笑，「你在擔心我嗎？」
「我、我只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新一立刻駁回。
「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被逮捕的。」
面對那張充滿自信的神情新一被堵到說不出話來。「你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他低聲嘟囔著。
「那麼工藤くん願意讓我跟柯南くん見面了嗎？」安室轉回話題問道。
「等等，安室さん不介意不代表柯南くん就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吧？」新一問道。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堅持在這些假設問題上打轉，他只是想弄清楚一些問題，關於安室さん說喜歡柯南的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那個看起來很受歡迎的公安警察到底喜歡他的哪裡？那個男人又為了他們之間的過去、現在、未來思考了多少？？
先不論安室究竟知不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大學生偵探就是江戶川柯南本人，沒有得到那些問題的解答的話他想就算他向安室坦承他就是柯南的這個真相後他也沒辦法對那個人的告白做出回覆。
「嗯，所以兩年多前那時候我才什麼都沒說。」安室垂下眼，視線像是有意無意的盯著餐桌上的某一點，「雖然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但是心底還是會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和期待，如果我向他表白的話說不定柯南くん會願意考慮一下——但想到我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讓那麼小的孩子去承受一些他本該不用承受的煩惱和心理壓力，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啊，這個人是認真的。
安室さん不是在測試他什麼，也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他。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那種強烈的感覺，那個人說那些話時的語氣、眼神、表情全都讓他那麼認為，真實到讓他沒辦法再去懷疑那個人的心意。
「那為什麼現在卻…？」新一有點愣愣地問道。
「雖然打從一開始就沒奢望過他能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消失得那麼突然。」安室低聲說，「柯南くん離開之後我想方設法地想找到他、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但不論我怎麼搜查怎麼探聽都找不到他。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覺得後悔起來，如果當初柯南くん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不要顧慮得太多直接告訴他我的心意那就好了。就算他有其他喜歡的人完全不把我列入考慮的對象之中、就算他覺得困擾、就算他因為我的告白而開始與我保持距離，我也想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所有想法。佩服、期待、信賴、尊敬、羨慕、嫉妒——當我看著那個小小名偵探的時候內心總會控制不住地對他產生很多種想法或情緒，但在那些情緒裡面，佔最多的果然還是『喜歡』和『渴望』吧。」
下一秒安室突然閉緊嘴巴微皺了皺眉，平時他幾乎不會向人吐露他的真實想法和心事，他也沒預料到自己居然會這麼輕易地就把他暗自埋藏了兩年多的心意在片刻之間全都傾洩而出，像是忍耐已久似的。這可真不像他。
他望向坐在對面的名偵探，對方一手摀著嘴低著頭肩膀不停地抖動著，看起來像是在極力憋笑的樣子。但如果是在憋笑的話，那雙耳朵上和後頸處染上的緋紅色又是怎麼回事？
「…工藤くん？怎麼了嗎？」安室疑惑地問道。
「抱、抱歉、沒什麼…」新一邊低著頭說邊極力壓下那股衝動，「只是該說是有點意外嗎…沒想到像安室さん這樣的人也會羨慕嫉妒別人啊。」待他稍稍按捺下那股衝動情緒後他才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公安警察，唇邊掛著一抹隱含深深笑意的笑容，帶著些許稚氣的臉上有著不知道是因為忍笑還是有其他因素而造成的淡淡紅暈。
雖然他知道在人家認真告白的時候笑出來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但他真的非常非常意外——他作夢也沒想到當安室さん看著柯南時居然會對他產生那些想法。
只要他想到眼前這個不管是外表、能力、頭腦各方面來說都非常出眾的男人竟然也會羨慕嫉妒別人，而且對方還只是個小學生的時候他就感到有點好笑，同時又覺得有點難為情。而之後聽到那個人說喜歡和渴望著自己的時候他就更覺得羞窘。
…但能得到安室さん的信賴和期待果然很令人高興。他能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裡面因為那個人剛剛的話語而不斷湧出某種愉悅歡快的洪流，有時如潺潺流水般有時又猛地變換為暴風雨下的驚滔駭浪般，一波一波地衝擊著他，讓他沒辦法阻止嘴唇一直彎著的完美弧度。
話說回來，從剛剛安室さん的那段話聽起來，其實安室さん在兩年前的時候還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嗎？是在尋找柯南的過程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才找到工藤新一這裡來？
「我當然也會羨慕和嫉妒別人，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安室說。
終於看到他的笑容了。雖然讓那位名偵探笑出來並不是他的本意，但如果這樣能讓那位看起來一直有點緊張且拘謹的年輕人變得自然一點那就好了。
新一笑了笑，「安室さん你真的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嗎？」
「那麼你認為我哪裡不普通了？」
「呃……」新一停頓了一會兒，如果現在就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不就間接暴露出他早就認識安室さん的事實了嗎？
新一眼神飄移著，手指搔了搔臉頰，「先別說這個了。安室さん應該很受歡迎吧？為什麼安室さん會喜歡柯南くん？比起執著在一個男小學生身上，如果是安室さん的話應該還有更多更合適的對象可以選擇吧？」
雖然他這個當事人不是很想說出這種話，但就理性分析事實來講的話的確就是那麼一回事吧。
就他所認識的安室さん來說，那個男人一直給他一種比起女人或談戀愛之類的，如何更好地做好工作保護好日本更加重要。但如果那個男人要跟人交往的話，他想他是絕對不會缺乏對象的。
安室一手撐著臉頰微垂著頭沉默了許久，「…你有思考過選擇當一個偵探是不是正確的這種事嗎？」終於他壓低嗓音開口問道。
「嗯？」新一微偏了偏頭，對於那個人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感到困惑，「呃……沒有吧。」他回道。
安室抬起頭看向他，「那有想過要不要繼續下去嗎？」他繼續問。
新一一手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嗯…沒有特別想過這種事。我喜歡推理也喜歡參與各種難解的案件，大學畢業以後應該也會繼續下去吧。」
「我有。」安室啞著喉嚨說，「我想過不只一次，選擇做一個公安警察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該不該繼續做下去。」
新一驚訝地看著他，「诶？」
安室垂下眉毛微笑著，「很意外嗎？」
「不、呃…」他下意識地否定著，過了幾秒後卻又突然改口說：「老實說是有點意外。我以為安室さん是那種很熱衷於警察工作、對警察這個職業有自己的理想和堅定的信念的那種類型。」
「嗯…但是就算再怎麼有熱衷、有理想、有信念，看到現實的那一面後不管再怎麼堅定也會有點動搖吧。」安室低聲說。
新一有些發征地凝視著對面男人的表情，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安室露出那種神情，像是有點無奈又有點寂寞的感覺，「現實的那一面？」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不管是抓捕犯人、現場的維安工作、潛入國際型犯罪組織當臥底，只要是能更好地保護好這個國家的事我通通都想做，也只有這個職業、這個身分才能讓我在自由的情況下去做盡我想做的事。」安室回答，而後微微皺起眉輕聲繼續說：「雖然在決定要成為一名警察之前就知道這是一份有高度危險性的工作，也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輕易倒下，但看著好友和在警察學校同期時的夥伴一個個都在執行任務時消失，我開始變得有點不確定了。當初選擇當一個警察真的是正確的嗎？我該不該繼續為了貫徹我心中的信念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沒有從小到大陪伴在我身旁的好朋友，沒有以前一起歡笑打鬧的夥伴，也沒有能讓我放心講真心話的對象，獨自一個人站在頂端守護這個國家，說老實話這個責任與壓力好幾次讓我感到不堪負荷。」
新一默不作聲地聽著對面的公安警察第一次吐露他的心聲，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或是應該用什麼話語回應那個男人，於是只能靜靜聽著他說下去。
「但是自從遇到那個小小偵探後我漸漸改變了想法。他的正義感、他的聰明睿智、他的勇往直前、他的溫柔、他的堅強。明明常常像個大人似的冷靜又穩重，但有時候卻又非常熱血衝動，在周遭所有人都往後退一步的時候他反而會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進現場。我喜歡他那副為了追求真相可以不顧一切的模樣，在追求真相的那條路上他好像從不迷惘、用著那副小小的身軀以自己的頭腦作為武器、毫不畏懼地披荊斬棘打敗犯人。」安室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對面的名偵探說，湛藍色的眼睛染上異常明亮的色彩。
「跟他一起辦案的那些時光是我人生中最難忘也是最棒的經歷。跟他一起參與過的每一件案子我全都記得很清楚，做為私家偵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伊豆高原發現『沉睡的小五郎』的秘密的時候，還有我私底下用了些手段讓他不得不自動擔任我的協助者的時候——跟他兩個人一起辦案的時候我慢慢地會在不知不覺中從『安室透』變回原本的『降谷零』。…那個孩子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吧，我到底有多需要他陪在我身邊。」安室的聲音仿佛從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飄來似的，他的語調帶上了一層懷念又有點寂寞的感覺。
「遇到柯南くん之後我才確信，果然我選擇這個職業是正確的。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當個公安警察、如果我在中途就放棄身為警察的身分的話，那麼我就不會遇見他了。當然也不會體驗到跟柯南くん在一起時所體會到的種種情感，緊張與刺激、挫敗感與成就感、快樂、還有幸福。那些是其他人無法給予我、只有『江戶川柯南』才能給予我的東西。」安室肯定的說。
他突然站起身往餐桌另一頭的方向走去，而後停在一手捂著臉、滿臉通紅正在極力不讓眼眶中的透明液體流瀉出來的年輕偵探面前然後單膝跪下，雙手輕輕拉過那個年輕人微微顫抖著的手，「…所以，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嗎？柯南くん？」安室抬起頭認真且專注地看著名偵探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新一聽到眼前的男人用他的另一個名字叫他時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在眼眶中不斷打轉著的淚水也順勢流傾出來，「……你果然是個狡猾的大人。」他有點不甘心地咬牙切齒著，「你早就計算好這一切了吧？太卑鄙了。」
安室笑笑，抽出一隻手抹去那個情緒豐富的年輕人臉頰上的淚水，「其實我本來是想等到你主動坦承你就是江戶川柯南之後我再好好地表白的，沒想到工藤くん在坦承身分這點上這麼固執。」
新一垂著頭看著他，臉上如蘋果般的紅潮因為那個人幫他抹去眼淚的動作又更加深了幾分，「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柯南的真實身分就是工藤新一的？」
「兩年多前那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但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這個推理到底是對是錯。直到柯南くん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論我怎麼搜查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後我才慢慢確定這個可能性。然後當我請部下把你叫去POARO見面的那天，我在POARO看到你見到我的第一反應的時候我就確信我的推理並沒有錯。」安室說道。
新一皺起眉，「既然你從兩年多前就開始懷疑了，為什麼不再更早一點來找我？」他問，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埋怨著。
「你直到三個月前都在跟蘭さん交往，沒錯吧？我不想介入你們的感情之中，也不想在明知道你有可能會拒絕我的情況下跟你告白，所以不如什麼都不要說。」安室解釋著。
新一沉默了片刻，「……你這個跟蹤狂。」他低聲嘟囔著。
「不管是誰都會想了解喜歡的對象的一切吧？」安室坦然微笑著說，「關於告白的事，不用急著給我回覆沒關係，我希望你能慢慢——」
沒等那個人說完，新一便忍不住打斷他，「但是，安室さん喜歡的是『柯南くん』，不是『工藤新一』。」
安室愣了愣，他沒想到眼前的年輕偵探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他看著新一垂下眼睛有點失落的神情，右手輕撫上他那似乎還帶著潮濕的溫度的臉頰，「不管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你就是你，不是嗎？」他輕聲說。
「但是安室さん對『工藤新一』的事並不了解吧？」新一立刻接著說。
「嗯，所以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慢慢了解你嗎？」安室溫和地微笑著。
新一沒多加思考什麼便點了點頭，有點結巴地開口，「過去我一直沒深入多想為什麼那麼在意安室さん的事，你重新出現來委託我之前我常常想著為什麼這兩年來你從沒在我和其他人的面前出現過。我很懷念過去你還在POARO工作的那段時光，懷念你親手做的每樣料理和甜點，也懷念只要我一經過POARO的店門口前就能透過櫥窗看到你面帶微笑對我打招呼的模樣。所以……」
安室深深望著他，一手仍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但是我沒辦法再回到那裡了。」
「我知道。」新一頓了頓，有點不滿地嘀咕著：「你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嗯。」安室有點抱歉地笑笑，「…真的可以嗎？你真的願意跟我交往？」
「嗯。」
「不會後悔嗎？」
「別讓我重複那麼多次。」新一裝作很不耐煩地嘟囔著，他躊躇了一會兒，有點彆扭地輕聲喊道：「…降谷さん。」
安室驚訝地睜大眼睛，他的內心被某種他難以形容的感動情緒充斥著，他一直想聽到這位年輕偵探用他真正的名字來稱呼他。他幾乎是難掩激動地上前抱住他，「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你叫我的本名。」他高興地低嘆著。
新一僵直了一下，而後也回抱著他，「是嗎？」他悶聲說。
當安室感受到那雙壓在他背上的重量時他忍不住笑了開來，「就算你之後反悔我也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做好覺悟吧。」
「我知道。」新一語調輕快地說，「你太小看我了，這一點我早就預料到了。」
他聽到那個公安警察在他耳邊低聲笑著，「終於抓到你了，我的名偵探。」
05. 正確的選擇與最棒的經歷
新一努力壓力心裡的震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故作冷靜地咳了一下，雙手交疊擱在桌上，表情認真嚴謹地向對面的男人問道：「等、等等，先讓我確定一件事。你說的喜歡……是指那種有特殊意思的喜歡？」
「嗯，把他當作戀愛對象的那種喜歡。」安室大方的說。
他困難地吞嚥了一下，強迫自己的大腦不要因為這大出乎他意料的委託真相而陷入停擺狀態，「…對方只是個七歲的小學生，你知道吧？」
「當然。」安室微笑著立刻答道。
面對那個人毫不遲疑的態度新一瞠口結舌，這個人是認真的嗎？他真的從兩年多前開始就一直對柯南抱有特殊意義的好感而他這個當事人卻完全不自知？還是說這只是那個男人想測試他什麼的另一個手法罷了？
「假如——只是假如，」他決定換個方式試探對方的真正想法，「安室さん跟柯南くん交往的話應該會很不妙吧？安室さん是個大人，但柯南くん還只是個小學生，就算你們身邊的親朋好友能接受但就現在的社會來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們的關係，如果被其他人發現的話不是會很糟糕嗎？尤其以安室さん的立場來說的話——」
關於他知道安室さん真正的職業和立場這件事他決定先含糊帶過。新一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坦白他就是柯南的好時機，也許等弄清楚一切事情之後再坦承比較好。
「我嗎？我的話完全沒問題，不用擔心。」安室說，「一個人的工作能力跟他與誰交往並沒有關係不是嗎？不管我有沒有跟柯南くん交往都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呃，是這樣沒錯。就算真的不會影響到安室さん的工作，我想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避免的。例如來自周圍的異樣眼光和旁人的指指點點，有些人即使不會很露骨的將他們對你的意見表態出來但會在心裡對你大肆批評。你不介意那些嗎？」新一再次問道，像是頗為好奇地。
「如果是工作上會碰到的人，我有自信能讓他們不在我的背後對我的私生活議論紛紛，只專注在眼前的工作上。」安室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很有把握地說道，「工藤くん知道吧？我真正的身分和工作。那時候你雖然說不知道，但後來應該去調查了吧？憑你的能力我想這種事調查起來應該也是輕而易舉。」
他一愣，沒料到自己會被那個人反問。「呃…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支支吾吾著，「畢竟安室さん的本名很少見，調查起來也很容易。」
「那麼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什麼了。在工作上，對大多數的公安警察來說我算是他們的上司，沒有人敢在上司的面前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的吧？如果他們之中有人私底下對我的事竊竊私語並不幸地傳到我耳裡的話，那麼我只好替那些好事分子加派一點工作好不讓他們有時間說閒話。」
語畢對面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新一突然對那位公安警察底下的警視廳警察們感到一絲憐憫，雖然他對公安警察們的工作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但從過去他看到的安室さん對風見さん的態度就能略知一二，讓這個能力出類拔萃且對工作充滿信念的人擔任上司的話聽從他命令的部下們一定十分辛苦吧。
如果有人在工作中出了錯或是沒達到那個人的標準，似乎就得面臨嚴格長官的說教或做到凌晨也做不完的檔案堆——這種情況並不難想像。
「至於其他跟我沒關係的陌生人的看法我不會去介意什麼，」安室繼續說，「也沒有時間去介意那些，每天光是要處理自己的事就已經快忙不過來了，不是嗎？——要說介意的話我只介意柯南くん對我的想法，其他人的我不是很在意。」
新一迎視著對方深深注視著他的目光，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宛如染上了一層夜色，直視著他的暗藍色瞳孔看起來像是想傳達什麼訊息給他又像是不想被他發現他隱藏起來的真正想法，他被那個男人給搞迷糊了。短暫的靜默過後他又換了另一種方式說：「……但是，跟一個小學生交往的話，是犯罪吧？你會被逮捕的。」
安室笑了笑，「你在擔心我嗎？」
「我、我只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新一立刻駁回。
「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被逮捕的。」
面對那張充滿自信的神情新一被堵到說不出話來。「你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他低聲嘟囔著。
「那麼工藤くん願意讓我跟柯南くん見面了嗎？」安室轉回話題問道。
「等等，安室さん不介意不代表柯南くん就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吧？」新一問道。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堅持在這些假設問題上打轉，他只是想弄清楚一些問題，關於安室さん說喜歡柯南的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那個看起來很受歡迎的公安警察到底喜歡他的哪裡？那個男人又為了他們之間的過去、現在、未來思考了多少？？
先不論安室究竟知不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大學生偵探就是江戶川柯南本人，沒有得到那些問題的解答的話他想就算他向安室坦承他就是柯南的這個真相後他也沒辦法對那個人的告白做出回覆。
「嗯，所以兩年多前那時候我才什麼都沒說。」安室垂下眼，視線像是有意無意的盯著餐桌上的某一點，「雖然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但是心底還是會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和期待，如果我向他表白的話說不定柯南くん會願意考慮一下——但想到我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讓那麼小的孩子去承受一些他本該不用承受的煩惱和心理壓力，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啊，這個人是認真的。
安室さん不是在測試他什麼，也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他。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那種強烈的感覺，那個人說那些話時的語氣、眼神、表情全都讓他那麼認為，真實到讓他沒辦法再去懷疑那個人的心意。
「那為什麼現在卻…？」新一有點愣愣地問道。
「雖然打從一開始就沒奢望過他能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但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消失得那麼突然。」安室低聲說，「柯南くん離開之後我想方設法地想找到他、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但不論我怎麼搜查怎麼探聽都找不到他。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開始覺得後悔起來，如果當初柯南くん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不要顧慮得太多直接告訴他我的心意那就好了。就算他有其他喜歡的人完全不把我列入考慮的對象之中、就算他覺得困擾、就算他因為我的告白而開始與我保持距離，我也想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所有想法。佩服、期待、信賴、尊敬、羨慕、嫉妒——當我看著那個小小名偵探的時候內心總會控制不住地對他產生很多種想法或情緒，但在那些情緒裡面，佔最多的果然還是『喜歡』和『渴望』吧。」
下一秒安室突然閉緊嘴巴微皺了皺眉，平時他幾乎不會向人吐露他的真實想法和心事，他也沒預料到自己居然會這麼輕易地就把他暗自埋藏了兩年多的心意在片刻之間全都傾洩而出，像是忍耐已久似的。這可真不像他。
他望向坐在對面的名偵探，對方一手摀著嘴低著頭肩膀不停地抖動著，看起來像是在極力憋笑的樣子。但如果是在憋笑的話，那雙耳朵上和後頸處染上的緋紅色又是怎麼回事？
「…工藤くん？怎麼了嗎？」安室疑惑地問道。
「抱、抱歉、沒什麼…」新一邊低著頭說邊極力壓下那股衝動，「只是該說是有點意外嗎…沒想到像安室さん這樣的人也會羨慕嫉妒別人啊。」待他稍稍按捺下那股衝動情緒後他才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公安警察，唇邊掛著一抹隱含深深笑意的笑容，帶著些許稚氣的臉上有著不知道是因為忍笑還是有其他因素而造成的淡淡紅暈。
雖然他知道在人家認真告白的時候笑出來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但他真的非常非常意外——他作夢也沒想到當安室さん看著柯南時居然會對他產生那些想法。
只要他想到眼前這個不管是外表、能力、頭腦各方面來說都非常出眾的男人竟然也會羨慕嫉妒別人，而且對方還只是個小學生的時候他就感到有點好笑，同時又覺得有點難為情。而之後聽到那個人說喜歡和渴望著自己的時候他就更覺得羞窘。
…但能得到安室さん的信賴和期待果然很令人高興。他能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裡面因為那個人剛剛的話語而不斷湧出某種愉悅歡快的洪流，有時如潺潺流水般有時又猛地變換為暴風雨下的驚滔駭浪般，一波一波地衝擊著他，讓他沒辦法阻止嘴唇一直彎著的完美弧度。
話說回來，從剛剛安室さん的那段話聽起來，其實安室さん在兩年前的時候還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嗎？是在尋找柯南的過程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才找到工藤新一這裡來？
「我當然也會羨慕和嫉妒別人，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安室說。
終於看到他的笑容了。雖然讓那位名偵探笑出來並不是他的本意，但如果這樣能讓那位看起來一直有點緊張且拘謹的年輕人變得自然一點那就好了。
新一笑了笑，「安室さん你真的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嗎？」
「那麼你認為我哪裡不普通了？」
「呃……」新一停頓了一會兒，如果現在就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不就間接暴露出他早就認識安室さん的事實了嗎？
新一眼神飄移著，手指搔了搔臉頰，「先別說這個了。安室さん應該很受歡迎吧？為什麼安室さん會喜歡柯南くん？比起執著在一個男小學生身上，如果是安室さん的話應該還有更多更合適的對象可以選擇吧？」
雖然他這個當事人不是很想說出這種話，但就理性分析事實來講的話的確就是那麼一回事吧。
就他所認識的安室さん來說，那個男人一直給他一種比起女人或談戀愛之類的，如何更好地做好工作保護好日本更加重要。但如果那個男人要跟人交往的話，他想他是絕對不會缺乏對象的。
安室一手撐著臉頰微垂著頭沉默了許久，「…你有思考過選擇當一個偵探是不是正確的這種事嗎？」終於他壓低嗓音開口問道。
「嗯？」新一微偏了偏頭，對於那個人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感到困惑，「呃……沒有吧。」他回道。
安室抬起頭看向他，「那有想過要不要繼續下去嗎？」他繼續問。
新一一手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嗯…沒有特別想過這種事。我喜歡推理也喜歡參與各種難解的案件，大學畢業以後應該也會繼續下去吧。」
「我有。」安室啞著喉嚨說，「我想過不只一次，選擇做一個公安警察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該不該繼續做下去。」
新一驚訝地看著他，「诶？」
安室垂下眉毛微笑著，「很意外嗎？」
「不、呃…」他下意識地否定著，過了幾秒後卻又突然改口說：「老實說是有點意外。我以為安室さん是那種很熱衷於警察工作、對警察這個職業有自己的理想和堅定的信念的那種類型。」
「嗯…但是就算再怎麼有熱衷、有理想、有信念，看到現實的那一面後不管再怎麼堅定也會有點動搖吧。」安室低聲說。
新一有些發征地凝視著對面男人的表情，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安室露出那種神情，像是有點無奈又有點寂寞的感覺，「現實的那一面？」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不管是抓捕犯人、現場的維安工作、潛入國際型犯罪組織當臥底，只要是能更好地保護好這個國家的事我通通都想做，也只有這個職業、這個身分才能讓我在自由的情況下去做盡我想做的事。」安室回答，而後微微皺起眉輕聲繼續說：「雖然在決定要成為一名警察之前就知道這是一份有高度危險性的工作，也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輕易倒下，但看著好友和在警察學校同期時的夥伴一個個都在執行任務時消失，我開始變得有點不確定了。當初選擇當一個警察真的是正確的嗎？我該不該繼續為了貫徹我心中的信念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沒有從小到大陪伴在我身旁的好朋友，沒有以前一起歡笑打鬧的夥伴，也沒有能讓我放心講真心話的對象，獨自一個人站在頂端守護這個國家，說老實話這個責任與壓力好幾次讓我感到不堪負荷。」
新一默不作聲地聽著對面的公安警察第一次吐露他的心聲，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或是應該用什麼話語回應那個男人，於是只能靜靜聽著他說下去。
「但是自從遇到那個小小偵探後我漸漸改變了想法。他的正義感、他的聰明睿智、他的勇往直前、他的溫柔、他的堅強。明明常常像個大人似的冷靜又穩重，但有時候卻又非常熱血衝動，在周遭所有人都往後退一步的時候他反而會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進現場。我喜歡他那副為了追求真相可以不顧一切的模樣，在追求真相的那條路上他好像從不迷惘、用著那副小小的身軀以自己的頭腦作為武器、毫不畏懼地披荊斬棘打敗犯人。」安室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對面的名偵探說，湛藍色的眼睛染上異常明亮的色彩。
「跟他一起辦案的那些時光是我人生中最難忘也是最棒的經歷。跟他一起參與過的每一件案子我全都記得很清楚，做為私家偵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伊豆高原發現『沉睡的小五郎』的秘密的時候，還有我私底下用了些手段讓他不得不自動擔任我的協助者的時候——跟他兩個人一起辦案的時候我慢慢地會在不知不覺中從『安室透』變回原本的『降谷零』。…那個孩子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吧，我到底有多需要他陪在我身邊。」安室的聲音仿佛從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飄來似的，他的語調帶上了一層懷念又有點寂寞的感覺。
「遇到柯南くん之後我才確信，果然我選擇這個職業是正確的。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當個公安警察、如果我在中途就放棄身為警察的身分的話，那麼我就不會遇見他了。當然也不會體驗到跟柯南くん在一起時所體會到的種種情感，緊張與刺激、挫敗感與成就感、快樂、還有幸福。那些是其他人無法給予我、只有『江戶川柯南』才能給予我的東西。」安室肯定的說。
他突然站起身往餐桌另一頭的方向走去，而後停在一手捂著臉、滿臉通紅正在極力不讓眼眶中的透明液體流瀉出來的年輕偵探面前然後單膝跪下，雙手輕輕拉過那個年輕人微微顫抖著的手，「…所以，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嗎？柯南くん？」安室抬起頭認真且專注地看著名偵探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新一聽到眼前的男人用他的另一個名字叫他時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在眼眶中不斷打轉著的淚水也順勢流傾出來，「……你果然是個狡猾的大人。」他有點不甘心地咬牙切齒著，「你早就計算好這一切了吧？太卑鄙了。」
安室笑笑，抽出一隻手抹去那個情緒豐富的年輕人臉頰上的淚水，「其實我本來是想等到你主動坦承你就是江戶川柯南之後我再好好地表白的，沒想到工藤くん在坦承身分這點上這麼固執。」
新一垂著頭看著他，臉上如蘋果般的紅潮因為那個人幫他抹去眼淚的動作又更加深了幾分，「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柯南的真實身分就是工藤新一的？」
「兩年多前那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但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這個推理到底是對是錯。直到柯南くん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論我怎麼搜查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後我才慢慢確定這個可能性。然後當我請部下把你叫去POARO見面的那天，我在POARO看到你見到我的第一反應的時候我就確信我的推理並沒有錯。」安室說道。
新一皺起眉，「既然你從兩年多前就開始懷疑了，為什麼不再更早一點來找我？」他問，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埋怨著。
「你直到三個月前都在跟蘭さん交往，沒錯吧？我不想介入你們的感情之中，也不想在明知道你有可能會拒絕我的情況下跟你告白，所以不如什麼都不要說。」安室解釋著。
新一沉默了片刻，「……你這個跟蹤狂。」他低聲嘟囔著。
「不管是誰都會想了解喜歡的對象的一切吧？」安室坦然微笑著說，「關於告白的事，不用急著給我回覆沒關係，我希望你能慢慢——」
沒等那個人說完，新一便忍不住打斷他，「但是，安室さん喜歡的是『柯南くん』，不是『工藤新一』。」
安室愣了愣，他沒想到眼前的年輕偵探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他看著新一垂下眼睛有點失落的神情，右手輕撫上他那似乎還帶著潮濕的溫度的臉頰，「不管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你就是你，不是嗎？」他輕聲說。
「但是安室さん對『工藤新一』的事並不了解吧？」新一立刻接著說。
「嗯，所以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慢慢了解你嗎？」安室溫和地微笑著。
新一沒多加思考什麼便點了點頭，有點結巴地開口，「過去我一直沒深入多想為什麼那麼在意安室さん的事，你重新出現來委託我之前我常常想著為什麼這兩年來你從沒在我和其他人的面前出現過。我很懷念過去你還在POARO工作的那段時光，懷念你親手做的每樣料理和甜點，也懷念只要我一經過POARO的店門口前就能透過櫥窗看到你面帶微笑對我打招呼的模樣。所以……」
安室深深望著他，一手仍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但是我沒辦法再回到那裡了。」
「我知道。」新一頓了頓，有點不滿地嘀咕著：「你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嗯。」安室有點抱歉地笑笑，「…真的可以嗎？你真的願意跟我交往？」
「嗯。」
「不會後悔嗎？」
「別讓我重複那麼多次。」新一裝作很不耐煩地嘟囔著，他躊躇了一會兒，有點彆扭地輕聲喊道：「…降谷さん。」
安室驚訝地睜大眼睛，他的內心被某種他難以形容的感動情緒充斥著，他一直想聽到這位年輕偵探用他真正的名字來稱呼他。他幾乎是難掩激動地上前抱住他，「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你叫我的本名。」他高興地低嘆著。
新一僵直了一下，而後也回抱著他，「是嗎？」他悶聲說。
當安室感受到那雙壓在他背上的重量時他忍不住笑了開來，「就算你之後反悔我也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做好覺悟吧。」
「我知道。」新一語調輕快地說，「你太小看我了，這一點我早就預料到了。」
他聽到那個公安警察在他耳邊低聲笑著，「終於抓到你了，我的名偵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