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謎囚 02.
※五条悟×虎杖悠仁,監獄パロ,入獄的囚犯五X剛成為獄警不久的悠
※這篇的五条老師就是個罪犯(各種意義上),請慎入
悠仁拉了拉戴在頭上的帽子,以緩慢的步伐走在監獄牢房的走廊上,配給的制式皮鞋踏在混擬土的地板上發出響亮的步伐聲。
自從基礎培訓課程結束後他被分發到這間監獄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以上,他也漸漸習慣獄警的生活與這個混擬土鋼筋製造的鋼鐵牢籠。
在這個一般人所不清楚的異常空間裡,他每天都要面對一大群身穿同一種樣式囚服的囚犯們,有些囚犯一看到獄警就會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甚至是破口大罵或說一些挑釁的難聽話語。
但更多的囚犯是只會成天面對著老舊斑駁的牆壁自言自語,或是因為太想念親朋好友而對著貼在牆壁上的照片進行對話——他不知道那些人純粹只是因為被關在這裡太無聊才跟照片中的人對話還是精神錯亂到把照片中的人當作真實出現在眼前的人物,但或許沒人會在意這種問題,反正無論那些人多想念親朋好友或是精神錯亂到出現幻覺,他們都無法從這個牢籠出去。
一整天裡除了囚犯們去工廠或外頭勞動的時間以外,隨時都能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景象。對著牆壁自言自語或許還算正常的範疇,有些人會拿自己的頭猛撞牆壁、莫名地開始踢著快散掉的床架、緊抓著牢房欄杆不知道是對著誰還是空氣大聲鬼叫一些旁人無法聽懂的胡言亂語。
在他剛進來這裡不久的時候常常被一些囚犯的瘋狂行徑嚇到,要不是他提前確定他進來的地方是監獄的話,他還以為他是不是誤闖到什麼精神病院或瘋人院。相對於他的大驚小怪,他還記得當時帶領他的資深獄警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用一張冷靜到幾近古怪的表情跟他說再過不久你也會習慣這種景象。
當時的他曾經覺得能以冷靜的態度面對這一切的前輩一定有一顆堅強的心靈與鋼鐵般的意志才能保持住自我不跟著那些囚犯一起發瘋,但在這裡待久了之後他漸漸開始覺得這裡的人不管是囚犯也好獄警也好還是SeRT的那些特別機動警備隊隊員,每個人全都是異常份子。
囚犯們因為每天長時間鎖在只有什麼都沒有的牢房裡精神狀態會隨著時間逐漸變得不太正常,資深獄警們面對那些不正常的言行卻不為所動的冷漠心態也很不正常。
在監獄裡,沒有一個人是正常人,這裡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另一個瘋狂世界。
然而在這個充滿異常份子的空間裡,那個名叫五条悟的銀白髮男人絕對是異常中的異常。
他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白髮男人似乎是聽到他的腳步聲,他還沒走到那個人的牢房前那個男人就走到欄杆旁等著他走過去。
「悠仁,你今天也來了。」五条朝他笑說。
悠仁看著他,再次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奇怪。沒有一個囚犯會像他一樣面帶笑容地用友善的語氣跟獄警說話,只有這個身上充滿謎團的白髮男人才會這麼做。
他撇過眼,不去看那個男人朝他施放的燦爛笑容。
「這裡是我巡邏的區域,我當然會來。」他低聲說,自從這個男人入獄之後好像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以上,但老實說他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跟這個男人相處才好。
他是一名獄警,而對方是個囚犯,獄警是囚犯們的紀律監督者,要對囚犯們的生活和勞動工作進行指導和監督,似乎不應該跟囚犯太友好。
「嗯,我知道。」對於悠仁那有點冷淡的話語,五条像是毫不介意般地微笑著,「但能每天見到悠仁我還是很高興,悠仁被分配的區域是我所在的這一區真是太好了。」
悠仁頓時有點後悔他不該告訴那個男人他的名字,自從對方知道他的名字後,彷彿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般,老是以非常親暱的語氣叫喊他的名字,讓他渾身不習慣。除了去世的爺爺之外沒人這麼親密直接地叫喊他的名字,不管聽幾次他還是會感到不太自在。
為什麼一個跟他才認識兩個多星期的人會用這麼親暱的態度叫喊他?還是說這就是那個男人的本性?
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這個白髮男人所待的牢房,這個人的牢房不像其他囚犯一樣會在牆壁上貼滿親朋好友或戀人的照片,充滿歷史痕跡的斑駁牆壁上什麼也沒有,供犯人閱讀用的小矮桌上也沒有擺放書本雜誌或信紙,牢房裡只有一開始配給給囚犯們的最基本配備。
悠仁把目光轉回到眼前的人身上,「你每天除了入浴時間之外都待在牢房裡什麼事都不做不覺得很無聊嗎?為什麼不請你的家人或朋友寄些書本或雜誌給你?」他好奇地問道,「其他囚犯在勞動以外的空閑時間裡都會看看書或寫信給親朋好友打發時間,但你什麼都沒做吧?」
五条眨了眨眼,繼而笑彎了眼,「悠仁開始關心我的生活了嗎?真令人開心。」
「你又在轉移話題了嗎?」他語調平淡地問道。
「沒有這回事。」五条立刻接著說,「我沒有家人,跟我最親近的朋友也死了,所以沒有人會寄東西給我。」
悠仁一怔,怪不得這個男人自從入獄之後沒有任何人來探監。原來這個人跟他一樣,沒有家人或親密的朋友,只能一個人孤單寂寞的待在這個牢籠裡。
他是不是問了多餘的問題…?
「如果你有想看的書或雜誌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來。」悠仁說,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
五条笑了開來,「沒關係,我對書本沒興趣,只要悠仁能每天來這裡陪我說話就好。」
他看著他,輕聲開口,「你很寂寞嗎?」
「嗯……或許有點?」
又是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悠仁看著那個男人臉上慣常的微笑,躊躇了一會兒後說:「好吧,反正這個時間其他囚犯都去工廠做勞動工作了,我也沒有其他事要做,就陪你聊聊天好了。」
「真的嗎?悠仁願意陪我說話?」五条用有點驚喜的語氣說。
看到對方神秘的湛藍色眼眸閃爍著光芒,悠仁頓時覺得有點好笑。簡直就像是隻害怕寂寞的北極熊看到有人願意陪他玩而不禁露出喜悅的模樣。
他點點頭,「嗯,但我不知道要跟你聊什麼。我除了你的名字之外一無所知,每次問你問題你也沒有正面回答過。」
「是這樣嗎?」五条輕描淡寫地帶過,「但我也對悠仁的事不太了解,雖然想跟悠仁說說話但不知道要聊什麼話題才好,所以先讓我知道更多悠仁的事吧?啊,一直站著聊天好像也有點奇怪,要是悠仁不嫌棄我的牢房的話就進來坐著一起說說話,當作稍微休息一下吧?」
悠仁愣了愣,對方的提議讓他有些遲疑。平常跟這個男人隔著監獄欄杆站著說話就算了,進到囚犯的牢房裡跟囚犯像朋友似的坐著說話似乎有違身為一個獄警的職責。在他左思右想該不該進到那個人的牢房裡時,那個男人已經迅速跑到老舊窄小的床舖上坐下並朝他微笑著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或許那個男人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所以才變相用這種方式邀請他,讓他不好意思拒絕。悠仁想了一會兒,最終乾脆放棄思考,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萬用鑰匙打開那個男人的牢房門鎖,鐵製門扉應聲打開發出老舊的聲響,他走進去在那個男人留給他的位置坐下。
悠仁瞄了一眼他身旁的人,那個男人一直掛著的笑容更加深了些,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好了,你想知道我的什麼事?」悠仁轉過頭問向身旁的人。
「悠仁為什麼會想當獄警?」五条立刻問道,「悠仁才18歲,這年紀的男生大部分都是繼續升大學或是去便利商店或餐飲業打打零工,為什麼悠仁卻是跑來監獄當獄警?」
「其實沒什麼很特殊的原因。」悠仁轉回頭,雙手放在床鋪邊緣,垂著頭看著監獄地板上充斥著各種痕跡,「從小我就沒有父母,一直都是爺爺一個人把我拉拔長大的,但爺爺也在我15歲的時候去世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邊做著各式各樣的兼差邊繼續念書,讀到高三煩惱著將來要做什麼工作才好的時候,當時的老師推薦我要不要去試試看獄警,說這份工作雖然要24小時輪班可能會很累但相對的薪水比一般的公務員還要好上很多,而且只要有高中學歷並且體能很好就能去應徵。我一個人生活很缺錢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所以就接受老師的提案跑去應徵獄警,順利通過之後就被分發到這裡來了。」
「原來如此。原來悠仁跟我一樣沒有家人,但悠仁過的生活比我還要辛苦好幾倍以上。」五条伸手輕輕攬過那個櫻紅髮青年的頭,將他按在自己的肩上並撫慰性地搓揉著悠仁柔軟的頭髮,「悠仁一直以來都很辛苦吧?雖然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悠仁很努力。獄警的工作也是,悠仁總是很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即使有囚犯壞脾氣的朝獄警叫囂怒罵,但悠仁也會耐心地勸說指導他們。悠仁真的很了不起。」五条歪著頭跟悠仁靠在一起,閉上眼微笑著以溫和的語氣說。
被身旁的男人按住頭的悠仁沒有任何抵抗,雖然他心裡明白他該推開身旁的男人、他不該跟一個囚犯這麼親近,但他的身體卻無法動一動。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想哭。
也許這個男人只不過是隨口說說,他們從見面認識到現在也才不過兩個星期,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他過去的生活有多辛苦、而他又做了多少努力,為什麼他卻用那種『我什麼都知道』的態度跟他說那些話??——但可笑的是即使他清楚那個男人只是隨口附和著他的話,他還是因為那個人話語裡的溫度而眼眶發漲。
沒有人會跟他說『悠仁一直以來都很辛苦』『悠仁很努力』『悠仁真的很了不起』之類的話,學校老師不會,同事不會,他的同學朋友更不會。只有身旁這個跟囚服超不搭的白髮男人才會對他說這種話。
自從爺爺過世之後也沒有人會對他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說到底爺爺的個性彆扭又頑固,本來也就不太會抱抱他或摸摸他的頭。他也不是一個很會對人撒嬌的人,也沒有特別喜歡跟別人有親密舉動,但他發現他說不定還蠻喜歡跟這個男人像這樣頭靠著頭讓對方摸摸自己的頭,對方的大手與身上的體溫都很令人安心,明明一整天都待在牢房裡卻沒有像其他囚犯那樣有汗臭味,他的身上只有肥皂的清香味。
這個男人果然是異常中的異常。
※這篇的五条老師就是個罪犯(各種意義上),請慎入
悠仁拉了拉戴在頭上的帽子,以緩慢的步伐走在監獄牢房的走廊上,配給的制式皮鞋踏在混擬土的地板上發出響亮的步伐聲。
自從基礎培訓課程結束後他被分發到這間監獄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以上,他也漸漸習慣獄警的生活與這個混擬土鋼筋製造的鋼鐵牢籠。
在這個一般人所不清楚的異常空間裡,他每天都要面對一大群身穿同一種樣式囚服的囚犯們,有些囚犯一看到獄警就會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甚至是破口大罵或說一些挑釁的難聽話語。
但更多的囚犯是只會成天面對著老舊斑駁的牆壁自言自語,或是因為太想念親朋好友而對著貼在牆壁上的照片進行對話——他不知道那些人純粹只是因為被關在這裡太無聊才跟照片中的人對話還是精神錯亂到把照片中的人當作真實出現在眼前的人物,但或許沒人會在意這種問題,反正無論那些人多想念親朋好友或是精神錯亂到出現幻覺,他們都無法從這個牢籠出去。
一整天裡除了囚犯們去工廠或外頭勞動的時間以外,隨時都能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景象。對著牆壁自言自語或許還算正常的範疇,有些人會拿自己的頭猛撞牆壁、莫名地開始踢著快散掉的床架、緊抓著牢房欄杆不知道是對著誰還是空氣大聲鬼叫一些旁人無法聽懂的胡言亂語。
在他剛進來這裡不久的時候常常被一些囚犯的瘋狂行徑嚇到,要不是他提前確定他進來的地方是監獄的話,他還以為他是不是誤闖到什麼精神病院或瘋人院。相對於他的大驚小怪,他還記得當時帶領他的資深獄警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用一張冷靜到幾近古怪的表情跟他說再過不久你也會習慣這種景象。
當時的他曾經覺得能以冷靜的態度面對這一切的前輩一定有一顆堅強的心靈與鋼鐵般的意志才能保持住自我不跟著那些囚犯一起發瘋,但在這裡待久了之後他漸漸開始覺得這裡的人不管是囚犯也好獄警也好還是SeRT的那些特別機動警備隊隊員,每個人全都是異常份子。
囚犯們因為每天長時間鎖在只有什麼都沒有的牢房裡精神狀態會隨著時間逐漸變得不太正常,資深獄警們面對那些不正常的言行卻不為所動的冷漠心態也很不正常。
在監獄裡,沒有一個人是正常人,這裡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另一個瘋狂世界。
然而在這個充滿異常份子的空間裡,那個名叫五条悟的銀白髮男人絕對是異常中的異常。
他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白髮男人似乎是聽到他的腳步聲,他還沒走到那個人的牢房前那個男人就走到欄杆旁等著他走過去。
「悠仁,你今天也來了。」五条朝他笑說。
悠仁看著他,再次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奇怪。沒有一個囚犯會像他一樣面帶笑容地用友善的語氣跟獄警說話,只有這個身上充滿謎團的白髮男人才會這麼做。
他撇過眼,不去看那個男人朝他施放的燦爛笑容。
「這裡是我巡邏的區域,我當然會來。」他低聲說,自從這個男人入獄之後好像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以上,但老實說他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跟這個男人相處才好。
他是一名獄警,而對方是個囚犯,獄警是囚犯們的紀律監督者,要對囚犯們的生活和勞動工作進行指導和監督,似乎不應該跟囚犯太友好。
「嗯,我知道。」對於悠仁那有點冷淡的話語,五条像是毫不介意般地微笑著,「但能每天見到悠仁我還是很高興,悠仁被分配的區域是我所在的這一區真是太好了。」
悠仁頓時有點後悔他不該告訴那個男人他的名字,自從對方知道他的名字後,彷彿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般,老是以非常親暱的語氣叫喊他的名字,讓他渾身不習慣。除了去世的爺爺之外沒人這麼親密直接地叫喊他的名字,不管聽幾次他還是會感到不太自在。
為什麼一個跟他才認識兩個多星期的人會用這麼親暱的態度叫喊他?還是說這就是那個男人的本性?
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這個白髮男人所待的牢房,這個人的牢房不像其他囚犯一樣會在牆壁上貼滿親朋好友或戀人的照片,充滿歷史痕跡的斑駁牆壁上什麼也沒有,供犯人閱讀用的小矮桌上也沒有擺放書本雜誌或信紙,牢房裡只有一開始配給給囚犯們的最基本配備。
悠仁把目光轉回到眼前的人身上,「你每天除了入浴時間之外都待在牢房裡什麼事都不做不覺得很無聊嗎?為什麼不請你的家人或朋友寄些書本或雜誌給你?」他好奇地問道,「其他囚犯在勞動以外的空閑時間裡都會看看書或寫信給親朋好友打發時間,但你什麼都沒做吧?」
五条眨了眨眼,繼而笑彎了眼,「悠仁開始關心我的生活了嗎?真令人開心。」
「你又在轉移話題了嗎?」他語調平淡地問道。
「沒有這回事。」五条立刻接著說,「我沒有家人,跟我最親近的朋友也死了,所以沒有人會寄東西給我。」
悠仁一怔,怪不得這個男人自從入獄之後沒有任何人來探監。原來這個人跟他一樣,沒有家人或親密的朋友,只能一個人孤單寂寞的待在這個牢籠裡。
他是不是問了多餘的問題…?
「如果你有想看的書或雜誌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來。」悠仁說,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
五条笑了開來,「沒關係,我對書本沒興趣,只要悠仁能每天來這裡陪我說話就好。」
他看著他,輕聲開口,「你很寂寞嗎?」
「嗯……或許有點?」
又是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悠仁看著那個男人臉上慣常的微笑,躊躇了一會兒後說:「好吧,反正這個時間其他囚犯都去工廠做勞動工作了,我也沒有其他事要做,就陪你聊聊天好了。」
「真的嗎?悠仁願意陪我說話?」五条用有點驚喜的語氣說。
看到對方神秘的湛藍色眼眸閃爍著光芒,悠仁頓時覺得有點好笑。簡直就像是隻害怕寂寞的北極熊看到有人願意陪他玩而不禁露出喜悅的模樣。
他點點頭,「嗯,但我不知道要跟你聊什麼。我除了你的名字之外一無所知,每次問你問題你也沒有正面回答過。」
「是這樣嗎?」五条輕描淡寫地帶過,「但我也對悠仁的事不太了解,雖然想跟悠仁說說話但不知道要聊什麼話題才好,所以先讓我知道更多悠仁的事吧?啊,一直站著聊天好像也有點奇怪,要是悠仁不嫌棄我的牢房的話就進來坐著一起說說話,當作稍微休息一下吧?」
悠仁愣了愣,對方的提議讓他有些遲疑。平常跟這個男人隔著監獄欄杆站著說話就算了,進到囚犯的牢房裡跟囚犯像朋友似的坐著說話似乎有違身為一個獄警的職責。在他左思右想該不該進到那個人的牢房裡時,那個男人已經迅速跑到老舊窄小的床舖上坐下並朝他微笑著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或許那個男人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所以才變相用這種方式邀請他,讓他不好意思拒絕。悠仁想了一會兒,最終乾脆放棄思考,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萬用鑰匙打開那個男人的牢房門鎖,鐵製門扉應聲打開發出老舊的聲響,他走進去在那個男人留給他的位置坐下。
悠仁瞄了一眼他身旁的人,那個男人一直掛著的笑容更加深了些,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好了,你想知道我的什麼事?」悠仁轉過頭問向身旁的人。
「悠仁為什麼會想當獄警?」五条立刻問道,「悠仁才18歲,這年紀的男生大部分都是繼續升大學或是去便利商店或餐飲業打打零工,為什麼悠仁卻是跑來監獄當獄警?」
「其實沒什麼很特殊的原因。」悠仁轉回頭,雙手放在床鋪邊緣,垂著頭看著監獄地板上充斥著各種痕跡,「從小我就沒有父母,一直都是爺爺一個人把我拉拔長大的,但爺爺也在我15歲的時候去世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邊做著各式各樣的兼差邊繼續念書,讀到高三煩惱著將來要做什麼工作才好的時候,當時的老師推薦我要不要去試試看獄警,說這份工作雖然要24小時輪班可能會很累但相對的薪水比一般的公務員還要好上很多,而且只要有高中學歷並且體能很好就能去應徵。我一個人生活很缺錢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所以就接受老師的提案跑去應徵獄警,順利通過之後就被分發到這裡來了。」
「原來如此。原來悠仁跟我一樣沒有家人,但悠仁過的生活比我還要辛苦好幾倍以上。」五条伸手輕輕攬過那個櫻紅髮青年的頭,將他按在自己的肩上並撫慰性地搓揉著悠仁柔軟的頭髮,「悠仁一直以來都很辛苦吧?雖然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悠仁很努力。獄警的工作也是,悠仁總是很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即使有囚犯壞脾氣的朝獄警叫囂怒罵,但悠仁也會耐心地勸說指導他們。悠仁真的很了不起。」五条歪著頭跟悠仁靠在一起,閉上眼微笑著以溫和的語氣說。
被身旁的男人按住頭的悠仁沒有任何抵抗,雖然他心裡明白他該推開身旁的男人、他不該跟一個囚犯這麼親近,但他的身體卻無法動一動。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想哭。
也許這個男人只不過是隨口說說,他們從見面認識到現在也才不過兩個星期,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他過去的生活有多辛苦、而他又做了多少努力,為什麼他卻用那種『我什麼都知道』的態度跟他說那些話??——但可笑的是即使他清楚那個男人只是隨口附和著他的話,他還是因為那個人話語裡的溫度而眼眶發漲。
沒有人會跟他說『悠仁一直以來都很辛苦』『悠仁很努力』『悠仁真的很了不起』之類的話,學校老師不會,同事不會,他的同學朋友更不會。只有身旁這個跟囚服超不搭的白髮男人才會對他說這種話。
自從爺爺過世之後也沒有人會對他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說到底爺爺的個性彆扭又頑固,本來也就不太會抱抱他或摸摸他的頭。他也不是一個很會對人撒嬌的人,也沒有特別喜歡跟別人有親密舉動,但他發現他說不定還蠻喜歡跟這個男人像這樣頭靠著頭讓對方摸摸自己的頭,對方的大手與身上的體溫都很令人安心,明明一整天都待在牢房裡卻沒有像其他囚犯那樣有汗臭味,他的身上只有肥皂的清香味。
這個男人果然是異常中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