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百獸之王獻給你的告白 10. 你的擔心
※五条悟×虎杖悠仁,原作向,長篇連載中
※時間點:地下室訓練時期~渋谷事変之前的謎之時間軸(但隨著劇情發展時間會推進)
悠仁有點愕然地看著緊緊抓著他的男人越發冰冷陰沉的樣子,即使老師戴著眼罩他看不到那個人的眼睛,他也能輕易感受到那股可以灼燒人的怒氣。一直以來總是輕輕包圍住他宛如大海般獨屬於五条老師的溫柔氛圍,現在卻將螫人的怒意與刺人的寒意襲向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五条老師會這麼生氣,但老師很明顯的誤會了什麼。
悠仁有點猶豫地抿了抿唇,他本來是想在聖誕節的時候將巧克力送給老師給對方一個驚喜,但現在的狀況似乎沒辦法讓他在意什麼驚不驚喜了。即使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生氣的原因,但他憑直覺知道要是他現在不馬上實話實說的話,事情可能會演變到一個更加無法收拾的地步。
「我做巧克力是想聖誕節的時候送給老師,伏黑只是在幫我試試巧克力的味道而已。」悠仁咬牙忍著手腕上被抓得死緊的疼痛連忙解釋著,「真的只是這樣。如果老師不喜歡這樣的話我不會再叫伏黑幫忙了。」
站在一旁的伏黑皺緊著眉頭,他沒興趣插手別人的感情事,但看到朋友僅僅只是因為一個誤會而被迫接受那個人的怒火,被五条老師扯過的手腕看起來隨時都會因為那個人極重的嫉妒之心而被捏碎,他果然還是無法坐視不管。
「就像虎杖說的那樣,那些巧克力是虎杖做來想送給你的。你快放開他。」伏黑不悅地說。
伏黑看到那個銀白髮的男人似乎極快地掃了他一眼,銳利的視線穿透過黑色眼罩停留在虎杖滿臉的驚恐錯愕與不解的表情上。好半响之後那個人像是終於冷靜下來,五条老師的手緩緩鬆開虎杖的手腕,他看到那隻無辜的手腕上留下了非常紅腫的爪痕,如果被抓住的人不是身體素質超群的虎杖而是其他一般人的話,他相信在五条老師非人的力道之下早就連骨頭都被捏碎了。
「是嗎。」五条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波瀾起伏,「抱歉,悠仁特地做的巧克力結果都被我弄翻了。」
「沒關係,老師不用放在心上,」悠仁連忙擺了擺手說,「那些巧克力本來就只是試作品而已,之後我會再做更好吃的巧克力送給老師。」
五条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朝他不在意地笑笑的少年,面對那抹寬容的微笑,他對剛剛的自己的暴走行為感到無邊的羞恥與後悔。他真蠢,居然會懷疑悠仁對他的心意。他明明知道悠仁一直以來只看著他一人,為什麼剛剛他會把過去悠仁對他的所有告白全都拋到腦後,用那種咄咄逼人的方式質問他?
他牽起悠仁剛剛被他用力握緊的那隻手,看著他曾經在遊樂園牽著一整天帶給他溫暖的手現在卻因為他的一時失控而留下暗紅色的爪痕,他除了對悠仁感到愧疚之外還微微有些心疼。
「…手腕,」五条低頭沉聲說,大拇指輕輕滑過悠仁的手背,「待會兒去給硝子看看吧。我剛剛抓的那麼用力,悠仁的手腕一定很痛吧?」
「還好,一點點而已。」悠仁仍然朝那個牽住他的手的男人露出一抹絲毫不在意的微笑。說實話他的手腕的確很痛,但他不希望五条老師因為這種小事而感到愧疚。剛剛的事只不過是老師誤會了什麼才會有點失控罷了,那只是一個意外。他不會放在心上,他希望老師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了,五条老師來宿舍是有什麼事想找我嗎?」悠仁笑笑地想轉移對方放在他手腕上的注意力。
「嗯。」五条仍牽著他的手,「我來只是想告訴悠仁,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北海道出差,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吧,所以這陣子不用再幫我做便當了。」他說道。
悠仁一怔,「啊,是嗎…老師要去出差一個星期啊……我知道了。」悠仁有點失落地垂下頭,從明天開始算一個星期的話,五条老師回來的時候已經過聖誕節了吧?他本來是想在聖誕節那一天將親手做的巧克力送給老師再正式地向老師告白,看來是無法實現了。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任務比他重要得多了。
五条看著悠仁突然變得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想起剛剛悠仁說『我做巧克力是想聖誕節的時候送給老師』,悠仁是想跟他一起過聖誕節嗎?
他微微勾起嘴角,用另一隻手撫上眼前垂著頭的珊瑚紅髮,「我會盡快解決任務盡快回來,然後聖誕節那一天悠仁陪我一起過聖誕節吧?我很期待吃到悠仁親手做的巧克力。」
「真的嗎?」悠仰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但隨後又改口說道:「但是老師不用為了陪我過聖誕節而太勉強自己,就算沒辦法在聖誕節那天交給老師,等老師回來之後我還是會把巧克力送給老師的。所以不用一定要趕在那一天回來,老師依照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就好。」
五条的臉上浮起一抹欣慰又帶著點無奈的微笑,這世界上只有悠仁會對他說『不要太勉強自己』、『依照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就好』之類的話。溫暖的洪流沖刷過他的心臟,讓他忍不住傾身在悠仁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總覺得這陣子看到悠仁的時候他時不時地就會冒出想親吻他的念頭,有時候他會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把想法化為行動,就像現在,他想跟眼前這個帶給他溫暖感覺的少年有一些親密接觸。
五条雙手捧起因為他的吻而變得緋紅的臉龐,看進那雙琥珀眼眸用難得認真的語氣低聲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悠仁要好好照顧自己,出任務的時候要小心不要再隨便受傷了,有什麼狀況的話立刻打電話給我,如果是緊急的事的話找七海或冥さん他們商量,不能自己一個人衝進危險的地方亂來。知道了嗎?」
「哦,我知道了。」悠仁孩子氣地笑了笑,「總覺得五条老師剛剛說的話很像老師呢。」
「當然,因為我就是悠仁的老師。有一個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總是帶著傷勢回來的學生,我這個老師當然會很擔心。」五条說著邊捏了捏那個染著紅暈的可愛臉龐。
「對不起,總是讓老師擔心,」被五条捏著臉頰的悠仁只能口齒不清地說,「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老師放心地去出差吧。」
「嗯。」五条鬆開悠仁的臉頰,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們的黑髮少年,「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不要期待土產,有時候太忙就會忘記帶回來。」
「誰會期待土產啊。」伏黑淡淡地說,「我不用你說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擔心虎杖就好。」
五条垂下眉,「惠真冷淡,學生這麼冷淡我還真有點傷心呢。」他嘟起嘴狀似難過地說。
「已經夠了,你沒有其他事要忙了嗎?快回去吧。」伏黑微皺起眉揮了揮手,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那個男人胡鬧。
「诶——居然趕我走,真的很冷淡呢。」五条誇張地嘆了口氣,眼睛轉回到悠仁的臉上,「等等我還要去校長那邊一趟就先回去了。」他輕聲說。
「嗯。五条老師快去吧,拜拜。」悠仁微笑著說。
在離開之前五条再次雙手攏住那張微笑著的可愛臉孔,側過臉在那未褪的紅潮上吻了一下,在悠仁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笑著雙手插在口袋裡踏著輕快的步伐轉身離去。
當悠仁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蹲在地上跟伏黑一起收拾灑了一地的巧克力。他習慣性地用右手撿起地上的巧克力,一時忘了被五条非人的握力而抓到紅腫的手腕,直到他撿起巧克力的時候一陣刺痛襲來才想起這件事,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手中的巧克力也跟著掉下去。
「我來吧。」伏黑撿起他剛剛沒拿好的巧克力放入盤中,「你的手腕會痛吧?別再撿這些巧克力了,這裡我一個人來收拾就好,你先去給家入老師治療吧。」
「我可以用另一手撿,這些巧克力是我做的,怎麼能讓伏黑你來幫我收拾?」悠仁笑著說,但在他伸過左手想撿起地上的巧克力時伏黑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繼續動作。
「我說了這裡我來收拾就好,你先去給家入老師治療。」伏黑的語氣似乎帶上了點強硬的感覺。悠仁看著那個低著頭的黑髮少年,他們蹲在那裡僵持了一會兒後悠仁先忍不住開口了,「哈哈,伏黑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他笑笑地說。
「喂,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面對伏黑的微微慍怒,悠仁只是回以一個笑容,「謝謝,但是我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家入老師幫我治療了,過幾天它就會自然好了吧。」
伏黑挑起眉毛看著他,「但是你這幾天行動會很不方便吧?你那隻手有辦法在任務中碰上呪靈的時候正常發揮嗎?平常上課的時候有辦法正常地拿筆寫字嗎?你又要怎麼靠那隻手下廚做菜做巧克力送給那個人?」
「習慣就好,總會有辦法的。」悠仁很快地答道,「況且我還有左手可以正常行動,不管是任務還是生活我都會做到跟以前一樣。」
伏黑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變得頑固起來的同學,他知道虎杖不是那種一旦受了傷生了病就會立刻告訴身邊的人或自動地乖乖去找醫生,但以前只要被周遭的人提醒之後虎杖都會聽話地接受治療,為什麼這次會——啊,難不成虎杖是不想治好它嗎?
伏黑抿緊著唇,好一陣子後他才像是放棄勸說那個一旦頑固起來比老人家還難說動的少年輕嘆了口氣,他鬆開虎杖的手臂低聲說:「算了,隨便你吧,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去找家入老師幫你治療你自己決定吧,但現在你該好好休息,這裡我來清理,你去坐著休息吧。」
悠仁看著對方有點無奈的側臉,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會再退讓任何一步,他只能乖乖接受對方的好意。
「那就麻煩你了。」他語帶歉意地說,「抱歉,明明是我叫伏黑幫我試吃巧克力,結果卻給你添麻煩。」
「這又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蹲在地上的黑髮少年一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巧克力,看到悠仁照著他的話挪著步子往書桌旁移動的時候,他躊躇了一會兒但終究敵不過內心的好奇,「對了,你跟五条老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欸?!」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的悠仁聽到伏黑的疑問差點跌了下去。
待他坐定後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髮說:「…我跟五条老師沒有在交往,只是我單方面的喜歡老師罷了。」
伏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他,「啊?!你們沒有在交往,那個人卻對你做出那種行為嗎?!」
「什麼行為?」
伏黑鮮少地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彆扭表情,「…親你的額頭和臉頰之類的。」他怪聲怪氣地說。
「啊——那個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師會親我。」悠仁說,看到伏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立刻補充了一句:「但是目前為止五条老師只有親我額頭和臉頰而已!真的!沒有對我做親吻以外的事!」
「真的嗎?」伏黑有點狐疑地看著他,「如果那個人對你做出超過親吻以上的行為的話絕對要狠狠揍他一拳並告訴我或其他人,知道了嗎?」
悠仁噴笑出聲,「哈哈,伏黑怎麼好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
「…喂。」
「抱歉抱歉,我知道了。」看到伏黑不悅的神情,悠仁趕緊說道,「雖然不知道五条老師為什麼最近突然變得會做出一些親暱的舉動,但是我想老師應該不會對我做親吻以上的行為,放心吧。」
伏黑眼神怪異地看著他,「你怎麼能那麼肯定?我說的人可是那個『五条老師』,那個人不管對你做出什麼事都是很有可能的吧。」他撿起地上最後一顆巧克力後站起身,將手裡的托盤隨手放在一旁。
「哈哈,老師還真不受信用。」悠仁笑了笑,「但這樣的話我想老師在一開始我對他告白的時候就會做出那類行為了吧?但直到前陣子老師才開始會親吻我的臉和額頭,所以我猜想老師是不是可能有點喜歡上我了呢……哈哈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他的臉上劃過一抹不太肯定的期待色彩。
「…所以你才做這些巧克力打算聖誕節的時候送給五条老師嗎?」伏黑問到。
自從他認識虎杖以來,撇除虎杖死而復活後藏在地下室的兩個月以外,他跟虎杖幾乎天天都見的到面,但剛剛虎杖用染著淡淡紅暈的表情笑著談論有關五条老師的事的時候,他卻突然對眼前的虎杖有種非常陌生的奇異感覺。
這是他所不知道的虎杖悠仁的另一面。
奇怪的是,雖然他對眼前的虎杖感到陌生,卻也讓他再次認識到了虎杖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
悠仁點點頭,「嗯,雖然目前為止我對五条老師告白過很多次,但老師一次也沒有接受我的告白,所以我想趁聖誕節的時候再向老師正式地告白一次。送上老師最喜歡的甜食,再準備一段能讓五条老師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告白詞一一不知道老師這次會不會接受。」
伏黑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悠仁那抹充滿不確定的微笑上,看樣子虎杖似乎沒有意識到,剛剛五条老師突然反常地狠狠抓住他的手腕並質問他什麼要做巧克力給他吃是因為那個人吃醋了,而且吃醋的非常徹底。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那個總是嘻嘻哈哈像是不會執著任何事物的人那麼情緒化的樣子。
他想不管是誰看到那種場面都會認為是五条老師吃大醋了吧。再加上那麼自然地對虎杖又親又吻的樣子,五条老師對虎杖應該也抱著同樣的情感吧。
但從那個人只是在門外聽到他在吃虎杖做的巧克力就吃醋到把虎杖的手腕抓到那麼紅腫的樣子看來,五条老師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應該是佔有慾極重的類型。
「你這傢伙怎麼老是喜歡往地獄走啊…」伏黑輕聲喃喃自語著。
「诶?伏黑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改口說,「我只是說我想五条老師一定會接受你的告白。」
「嘿嘿,謝謝。」悠仁看似頗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看伏黑剛剛那麼激動的反應我還以為伏黑會反對我向老師告白呢。」
「就算我反對你還是會向那個人告白吧?況且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管我反對還是支持都沒什麼關係吧?」伏黑平靜地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還是希望伏黑可以支持我,如果被身邊的人反對的話想想還是會挺難過的。」他垂下眉朝伏黑笑說。
伏黑看著那抹含有一絲寂寞意味的微笑,一個沉澱已久的問題從他的腦海浮出,他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喜歡五条老師哪裡?」
悠仁一愣,「這個問題以前老師也問過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自從發現你喜歡五条老師後一直想找機會問你這個問題。」伏黑說,「你是個好傢伙,不管跟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覺得比起五条老師應該有更適合你的對象,為什麼偏偏會喜歡上五条老師?」
「原來我在伏黑的心目中是那樣的人嗎?哈哈。」悠仁垂下頭,左手不自覺地來回撫摸著剛剛老師緊緊抓住的右手手腕,些微的刺痛感仍不斷從他的手腕處傳過來,但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疼痛感。真是神奇。
「對我來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我不會因為對方是女生男生還是因為那個人適不適合我而喜歡上對方。況且對方適不適合我這也是其他人的看法,對我來說我喜歡的人就是最適合我的對象。」他輕聲而肯定的說。
伏黑在心裡把那個珊瑚紅髮的少年的話反覆了幾遍後,他才低聲開口:「說的也是。抱歉,跟你說了奇怪的話。」
「沒關係,我知道伏黑只是擔心我罷了。」悠仁不介意地笑說。
「所以你喜歡五条老師沒有任何理由嗎?」
悠仁閉起眼偏著頭想了想,「呃……真要說的話,因為五条老師很可愛?」
伏黑詫異地將眼睛睜得滾圓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怪物似地,「…哈啊?你再說一次?」
「老師很可愛。」悠仁再次說道,「剛剛叮嚀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來的時候,那副擔心的樣子我覺得很可愛。還有老師不小心大笑出聲或是笑得像個小孩子般的時候尤其可愛。總是津津有味地吃著我做的便當和各種甜食的老師也很可愛。牽著我的手說一些意義不明的話的老師也好可愛……擔心我會因為玩得太開心而昏倒所以叫我做好心理準備什麼的,不覺得這個人很可愛嗎?」
對於他的問題,伏黑只是用一個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的怪異表情當作回應。良久的沉默以後伏黑才喃喃了一句:「…虎杖,你是頭部哪裡撞到了還是受到哪隻呪靈的攻擊?你的大腦和眼睛沒問題嗎?果然等等還是去給家入老師看一下吧。」
「哈哈,伏黑也太過分了吧?我好的不得了——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那種像看著某一種可憐蟲的憐憫眼神看著我啊??」
※時間點:地下室訓練時期~渋谷事変之前的謎之時間軸(但隨著劇情發展時間會推進)
悠仁有點愕然地看著緊緊抓著他的男人越發冰冷陰沉的樣子,即使老師戴著眼罩他看不到那個人的眼睛,他也能輕易感受到那股可以灼燒人的怒氣。一直以來總是輕輕包圍住他宛如大海般獨屬於五条老師的溫柔氛圍,現在卻將螫人的怒意與刺人的寒意襲向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五条老師會這麼生氣,但老師很明顯的誤會了什麼。
悠仁有點猶豫地抿了抿唇,他本來是想在聖誕節的時候將巧克力送給老師給對方一個驚喜,但現在的狀況似乎沒辦法讓他在意什麼驚不驚喜了。即使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生氣的原因,但他憑直覺知道要是他現在不馬上實話實說的話,事情可能會演變到一個更加無法收拾的地步。
「我做巧克力是想聖誕節的時候送給老師,伏黑只是在幫我試試巧克力的味道而已。」悠仁咬牙忍著手腕上被抓得死緊的疼痛連忙解釋著,「真的只是這樣。如果老師不喜歡這樣的話我不會再叫伏黑幫忙了。」
站在一旁的伏黑皺緊著眉頭,他沒興趣插手別人的感情事,但看到朋友僅僅只是因為一個誤會而被迫接受那個人的怒火,被五条老師扯過的手腕看起來隨時都會因為那個人極重的嫉妒之心而被捏碎,他果然還是無法坐視不管。
「就像虎杖說的那樣,那些巧克力是虎杖做來想送給你的。你快放開他。」伏黑不悅地說。
伏黑看到那個銀白髮的男人似乎極快地掃了他一眼,銳利的視線穿透過黑色眼罩停留在虎杖滿臉的驚恐錯愕與不解的表情上。好半响之後那個人像是終於冷靜下來,五条老師的手緩緩鬆開虎杖的手腕,他看到那隻無辜的手腕上留下了非常紅腫的爪痕,如果被抓住的人不是身體素質超群的虎杖而是其他一般人的話,他相信在五条老師非人的力道之下早就連骨頭都被捏碎了。
「是嗎。」五条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波瀾起伏,「抱歉,悠仁特地做的巧克力結果都被我弄翻了。」
「沒關係,老師不用放在心上,」悠仁連忙擺了擺手說,「那些巧克力本來就只是試作品而已,之後我會再做更好吃的巧克力送給老師。」
五条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朝他不在意地笑笑的少年,面對那抹寬容的微笑,他對剛剛的自己的暴走行為感到無邊的羞恥與後悔。他真蠢,居然會懷疑悠仁對他的心意。他明明知道悠仁一直以來只看著他一人,為什麼剛剛他會把過去悠仁對他的所有告白全都拋到腦後,用那種咄咄逼人的方式質問他?
他牽起悠仁剛剛被他用力握緊的那隻手,看著他曾經在遊樂園牽著一整天帶給他溫暖的手現在卻因為他的一時失控而留下暗紅色的爪痕,他除了對悠仁感到愧疚之外還微微有些心疼。
「…手腕,」五条低頭沉聲說,大拇指輕輕滑過悠仁的手背,「待會兒去給硝子看看吧。我剛剛抓的那麼用力,悠仁的手腕一定很痛吧?」
「還好,一點點而已。」悠仁仍然朝那個牽住他的手的男人露出一抹絲毫不在意的微笑。說實話他的手腕的確很痛,但他不希望五条老師因為這種小事而感到愧疚。剛剛的事只不過是老師誤會了什麼才會有點失控罷了,那只是一個意外。他不會放在心上,他希望老師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了,五条老師來宿舍是有什麼事想找我嗎?」悠仁笑笑地想轉移對方放在他手腕上的注意力。
「嗯。」五条仍牽著他的手,「我來只是想告訴悠仁,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北海道出差,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吧,所以這陣子不用再幫我做便當了。」他說道。
悠仁一怔,「啊,是嗎…老師要去出差一個星期啊……我知道了。」悠仁有點失落地垂下頭,從明天開始算一個星期的話,五条老師回來的時候已經過聖誕節了吧?他本來是想在聖誕節那一天將親手做的巧克力送給老師再正式地向老師告白,看來是無法實現了。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任務比他重要得多了。
五条看著悠仁突然變得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想起剛剛悠仁說『我做巧克力是想聖誕節的時候送給老師』,悠仁是想跟他一起過聖誕節嗎?
他微微勾起嘴角,用另一隻手撫上眼前垂著頭的珊瑚紅髮,「我會盡快解決任務盡快回來,然後聖誕節那一天悠仁陪我一起過聖誕節吧?我很期待吃到悠仁親手做的巧克力。」
「真的嗎?」悠仰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但隨後又改口說道:「但是老師不用為了陪我過聖誕節而太勉強自己,就算沒辦法在聖誕節那天交給老師,等老師回來之後我還是會把巧克力送給老師的。所以不用一定要趕在那一天回來,老師依照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就好。」
五条的臉上浮起一抹欣慰又帶著點無奈的微笑,這世界上只有悠仁會對他說『不要太勉強自己』、『依照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就好』之類的話。溫暖的洪流沖刷過他的心臟,讓他忍不住傾身在悠仁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總覺得這陣子看到悠仁的時候他時不時地就會冒出想親吻他的念頭,有時候他會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把想法化為行動,就像現在,他想跟眼前這個帶給他溫暖感覺的少年有一些親密接觸。
五条雙手捧起因為他的吻而變得緋紅的臉龐,看進那雙琥珀眼眸用難得認真的語氣低聲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悠仁要好好照顧自己,出任務的時候要小心不要再隨便受傷了,有什麼狀況的話立刻打電話給我,如果是緊急的事的話找七海或冥さん他們商量,不能自己一個人衝進危險的地方亂來。知道了嗎?」
「哦,我知道了。」悠仁孩子氣地笑了笑,「總覺得五条老師剛剛說的話很像老師呢。」
「當然,因為我就是悠仁的老師。有一個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總是帶著傷勢回來的學生,我這個老師當然會很擔心。」五条說著邊捏了捏那個染著紅暈的可愛臉龐。
「對不起,總是讓老師擔心,」被五条捏著臉頰的悠仁只能口齒不清地說,「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老師放心地去出差吧。」
「嗯。」五条鬆開悠仁的臉頰,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們的黑髮少年,「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不要期待土產,有時候太忙就會忘記帶回來。」
「誰會期待土產啊。」伏黑淡淡地說,「我不用你說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擔心虎杖就好。」
五条垂下眉,「惠真冷淡,學生這麼冷淡我還真有點傷心呢。」他嘟起嘴狀似難過地說。
「已經夠了,你沒有其他事要忙了嗎?快回去吧。」伏黑微皺起眉揮了揮手,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那個男人胡鬧。
「诶——居然趕我走,真的很冷淡呢。」五条誇張地嘆了口氣,眼睛轉回到悠仁的臉上,「等等我還要去校長那邊一趟就先回去了。」他輕聲說。
「嗯。五条老師快去吧,拜拜。」悠仁微笑著說。
在離開之前五条再次雙手攏住那張微笑著的可愛臉孔,側過臉在那未褪的紅潮上吻了一下,在悠仁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笑著雙手插在口袋裡踏著輕快的步伐轉身離去。
當悠仁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蹲在地上跟伏黑一起收拾灑了一地的巧克力。他習慣性地用右手撿起地上的巧克力,一時忘了被五条非人的握力而抓到紅腫的手腕,直到他撿起巧克力的時候一陣刺痛襲來才想起這件事,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手中的巧克力也跟著掉下去。
「我來吧。」伏黑撿起他剛剛沒拿好的巧克力放入盤中,「你的手腕會痛吧?別再撿這些巧克力了,這裡我一個人來收拾就好,你先去給家入老師治療吧。」
「我可以用另一手撿,這些巧克力是我做的,怎麼能讓伏黑你來幫我收拾?」悠仁笑著說,但在他伸過左手想撿起地上的巧克力時伏黑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繼續動作。
「我說了這裡我來收拾就好,你先去給家入老師治療。」伏黑的語氣似乎帶上了點強硬的感覺。悠仁看著那個低著頭的黑髮少年,他們蹲在那裡僵持了一會兒後悠仁先忍不住開口了,「哈哈,伏黑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他笑笑地說。
「喂,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面對伏黑的微微慍怒,悠仁只是回以一個笑容,「謝謝,但是我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家入老師幫我治療了,過幾天它就會自然好了吧。」
伏黑挑起眉毛看著他,「但是你這幾天行動會很不方便吧?你那隻手有辦法在任務中碰上呪靈的時候正常發揮嗎?平常上課的時候有辦法正常地拿筆寫字嗎?你又要怎麼靠那隻手下廚做菜做巧克力送給那個人?」
「習慣就好,總會有辦法的。」悠仁很快地答道,「況且我還有左手可以正常行動,不管是任務還是生活我都會做到跟以前一樣。」
伏黑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變得頑固起來的同學,他知道虎杖不是那種一旦受了傷生了病就會立刻告訴身邊的人或自動地乖乖去找醫生,但以前只要被周遭的人提醒之後虎杖都會聽話地接受治療,為什麼這次會——啊,難不成虎杖是不想治好它嗎?
伏黑抿緊著唇,好一陣子後他才像是放棄勸說那個一旦頑固起來比老人家還難說動的少年輕嘆了口氣,他鬆開虎杖的手臂低聲說:「算了,隨便你吧,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去找家入老師幫你治療你自己決定吧,但現在你該好好休息,這裡我來清理,你去坐著休息吧。」
悠仁看著對方有點無奈的側臉,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會再退讓任何一步,他只能乖乖接受對方的好意。
「那就麻煩你了。」他語帶歉意地說,「抱歉,明明是我叫伏黑幫我試吃巧克力,結果卻給你添麻煩。」
「這又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蹲在地上的黑髮少年一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巧克力,看到悠仁照著他的話挪著步子往書桌旁移動的時候,他躊躇了一會兒但終究敵不過內心的好奇,「對了,你跟五条老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欸?!」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的悠仁聽到伏黑的疑問差點跌了下去。
待他坐定後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髮說:「…我跟五条老師沒有在交往,只是我單方面的喜歡老師罷了。」
伏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他,「啊?!你們沒有在交往,那個人卻對你做出那種行為嗎?!」
「什麼行為?」
伏黑鮮少地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彆扭表情,「…親你的額頭和臉頰之類的。」他怪聲怪氣地說。
「啊——那個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師會親我。」悠仁說,看到伏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立刻補充了一句:「但是目前為止五条老師只有親我額頭和臉頰而已!真的!沒有對我做親吻以外的事!」
「真的嗎?」伏黑有點狐疑地看著他,「如果那個人對你做出超過親吻以上的行為的話絕對要狠狠揍他一拳並告訴我或其他人,知道了嗎?」
悠仁噴笑出聲,「哈哈,伏黑怎麼好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
「…喂。」
「抱歉抱歉,我知道了。」看到伏黑不悅的神情,悠仁趕緊說道,「雖然不知道五条老師為什麼最近突然變得會做出一些親暱的舉動,但是我想老師應該不會對我做親吻以上的行為,放心吧。」
伏黑眼神怪異地看著他,「你怎麼能那麼肯定?我說的人可是那個『五条老師』,那個人不管對你做出什麼事都是很有可能的吧。」他撿起地上最後一顆巧克力後站起身,將手裡的托盤隨手放在一旁。
「哈哈,老師還真不受信用。」悠仁笑了笑,「但這樣的話我想老師在一開始我對他告白的時候就會做出那類行為了吧?但直到前陣子老師才開始會親吻我的臉和額頭,所以我猜想老師是不是可能有點喜歡上我了呢……哈哈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他的臉上劃過一抹不太肯定的期待色彩。
「…所以你才做這些巧克力打算聖誕節的時候送給五条老師嗎?」伏黑問到。
自從他認識虎杖以來,撇除虎杖死而復活後藏在地下室的兩個月以外,他跟虎杖幾乎天天都見的到面,但剛剛虎杖用染著淡淡紅暈的表情笑著談論有關五条老師的事的時候,他卻突然對眼前的虎杖有種非常陌生的奇異感覺。
這是他所不知道的虎杖悠仁的另一面。
奇怪的是,雖然他對眼前的虎杖感到陌生,卻也讓他再次認識到了虎杖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
悠仁點點頭,「嗯,雖然目前為止我對五条老師告白過很多次,但老師一次也沒有接受我的告白,所以我想趁聖誕節的時候再向老師正式地告白一次。送上老師最喜歡的甜食,再準備一段能讓五条老師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告白詞一一不知道老師這次會不會接受。」
伏黑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悠仁那抹充滿不確定的微笑上,看樣子虎杖似乎沒有意識到,剛剛五条老師突然反常地狠狠抓住他的手腕並質問他什麼要做巧克力給他吃是因為那個人吃醋了,而且吃醋的非常徹底。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那個總是嘻嘻哈哈像是不會執著任何事物的人那麼情緒化的樣子。
他想不管是誰看到那種場面都會認為是五条老師吃大醋了吧。再加上那麼自然地對虎杖又親又吻的樣子,五条老師對虎杖應該也抱著同樣的情感吧。
但從那個人只是在門外聽到他在吃虎杖做的巧克力就吃醋到把虎杖的手腕抓到那麼紅腫的樣子看來,五条老師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應該是佔有慾極重的類型。
「你這傢伙怎麼老是喜歡往地獄走啊…」伏黑輕聲喃喃自語著。
「诶?伏黑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改口說,「我只是說我想五条老師一定會接受你的告白。」
「嘿嘿,謝謝。」悠仁看似頗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看伏黑剛剛那麼激動的反應我還以為伏黑會反對我向老師告白呢。」
「就算我反對你還是會向那個人告白吧?況且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管我反對還是支持都沒什麼關係吧?」伏黑平靜地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還是希望伏黑可以支持我,如果被身邊的人反對的話想想還是會挺難過的。」他垂下眉朝伏黑笑說。
伏黑看著那抹含有一絲寂寞意味的微笑,一個沉澱已久的問題從他的腦海浮出,他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喜歡五条老師哪裡?」
悠仁一愣,「這個問題以前老師也問過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自從發現你喜歡五条老師後一直想找機會問你這個問題。」伏黑說,「你是個好傢伙,不管跟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覺得比起五条老師應該有更適合你的對象,為什麼偏偏會喜歡上五条老師?」
「原來我在伏黑的心目中是那樣的人嗎?哈哈。」悠仁垂下頭,左手不自覺地來回撫摸著剛剛老師緊緊抓住的右手手腕,些微的刺痛感仍不斷從他的手腕處傳過來,但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疼痛感。真是神奇。
「對我來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我不會因為對方是女生男生還是因為那個人適不適合我而喜歡上對方。況且對方適不適合我這也是其他人的看法,對我來說我喜歡的人就是最適合我的對象。」他輕聲而肯定的說。
伏黑在心裡把那個珊瑚紅髮的少年的話反覆了幾遍後,他才低聲開口:「說的也是。抱歉,跟你說了奇怪的話。」
「沒關係,我知道伏黑只是擔心我罷了。」悠仁不介意地笑說。
「所以你喜歡五条老師沒有任何理由嗎?」
悠仁閉起眼偏著頭想了想,「呃……真要說的話,因為五条老師很可愛?」
伏黑詫異地將眼睛睜得滾圓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怪物似地,「…哈啊?你再說一次?」
「老師很可愛。」悠仁再次說道,「剛剛叮嚀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來的時候,那副擔心的樣子我覺得很可愛。還有老師不小心大笑出聲或是笑得像個小孩子般的時候尤其可愛。總是津津有味地吃著我做的便當和各種甜食的老師也很可愛。牽著我的手說一些意義不明的話的老師也好可愛……擔心我會因為玩得太開心而昏倒所以叫我做好心理準備什麼的,不覺得這個人很可愛嗎?」
對於他的問題,伏黑只是用一個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的怪異表情當作回應。良久的沉默以後伏黑才喃喃了一句:「…虎杖,你是頭部哪裡撞到了還是受到哪隻呪靈的攻擊?你的大腦和眼睛沒問題嗎?果然等等還是去給家入老師看一下吧。」
「哈哈,伏黑也太過分了吧?我好的不得了——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那種像看著某一種可憐蟲的憐憫眼神看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