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松】One more time 03
※おそカラ、レスヒラ衍生(消防特別救助隊員x普通上班族)
おそ松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當他的眼睛再次聚焦在おそ松的臉上時他看到一抹不安隱隱浮上那雙眼睛,緊張的情緒從那張臉上快速劃過,此刻的おそ松看起來就像是個害怕自己珍貴的寶物被別人搶走的小孩子般。
他抿了抿唇,以安撫的口吻輕聲說,「沒有,我沒有交往的對象。我的工作總是很忙,這三年多來沒再跟誰交往過。」
更何況他在很久之前就認定他這一生的伴侶只有おそ松一個人,能讓他甘願付出他的全部的對象也只有おそ松一個人,不管他們是不是在交往還是分手了都不會影響他的想法。即使是現在他的想法依然不曾改變過。他略微頓了幾秒,接著問道,「おそ松呢?」
那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撫在他下頜的右手大拇指在他的唇角邊輕輕來回摩娑著,「如果我有交往的對象的話就不會說出讓你搬來我的住處這種話了。」おそ松輕聲說。
カラ松一愣,沒來得及深想那句話的含意,他的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他的內心開始泛起層層疊疊的浪潮,喜悅的情感不斷沖刷著他的心臟,這是他離開おそ松的身旁後就很少有過的感覺。
雖然是他主動離開那個人的身邊,但他仍深深愛著おそ松,他想。
即使這些日子以來他努力靠著繁忙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的大腦不要再去想那個徹底傷了他的心的男人,但他還是無法不去想他。只要他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終於有點空閒時間時,おそ松的身影和那一天他們最後一次吵架的情景就會從他的腦海底慢慢浮起,讓他被無邊的思念與寂寞吞噬著。
有好幾次他想趁著周末有空的時候偷偷溜回家看看おそ松與弟弟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因為他的突然消失而感到慌張失措急忙尋找他的下落,還是說他在不在那個家對他們來說都無關緊要?
幾度思量躊躇之下他還是沒有回去。他害怕一但看到おそ松的臉就會讓他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心再次因為那個人而動搖,更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再度奔回到那個人的身邊,然後再一次重複品嚐著那些苦澀的過去,他的心臟又要隨著那個人的一言一行起起伏伏,整日都被おそ松的一舉一動掌控著他的所有神經和情緒。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如心臟被撕裂般惡劣至極的吵架。再也不。
離開おそ松之後的日子相當平靜,他對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雖然沒有親愛的家人們陪伴在身旁是真的有點孤單,但每天只要努力面對工作就好的簡單生活讓他覺得這樣也很好。
現在想起來或許那時候的自己只是在藉由這種想法來催眠他自己,仿佛在藉著表面上對生活的滿足來掩蓋什麼東西一樣。
雖然在那之後日子真的過得很安穩,但也就僅止於那樣。每天一成不變地在早上七點鐘起床,簡單梳洗後便換上西裝直接出門上班,連早餐都像是在解決任務似的隨便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個飯糰打發,接著在公司把自己埋身在文件堆裡直到做完當天最低限度的工作量後才下班,在深夜時段裡拖著一身的疲憊以緩慢的步伐回到家後迅速洗個澡倒床就睡,有時候甚至連晚餐他都忘了吃。
某一天當他一如往常帶著因為坐太久而造成的全身筋肉痠痛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用著僅剩的一絲理智開始思考為什麼他的人生會是這樣,他繼續生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
平靜安穩的生活換句話說就是毫無變化的無聊日子,生活沒有高潮起伏,沒有熱情沒有激情沒有目標沒有失落也沒有絕望,他就像是個麻木不仁的機器,沒有生活重心的他跟一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有什麼差別嗎??——或許他不是沒有,他曾經有過,只是現在失去了。而且還是他親手丟棄的。
那時候他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おそ松的存在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兄弟兼戀人這麼簡單的一個詞就能帶過去,對身為六胞胎的次男的他來說おそ松就是他的目標,對身為那個人過去的戀人來說おそ松是他生活最大的動力,他的熱情,他的深厚愛意,他的堅持,他的憤怒,他的失望與悲傷。他的一切全都在那個人的身上,只有待在那個人的身旁時才能引起他所有的情緒波動。
縱使他為那個男人傷心難過的次數絕對不亞於他開心歡笑的次數,但跟おそ松交往的那段日子無疑是他人生中最充實最燦爛的一段時間。有失落有難過,但也有充滿陽光味道的歡笑和溫暖的擁抱。他喜歡跟おそ松相擁在一起的時刻,おそ松的擁抱總能讓他平靜下來,替他抹消所有的不安,おそ松特有的味道輕輕圍攏著他時他就會感到無比的幸福,只要能一直待在おそ松的懷抱裡他這一生再也別無所求。
他抗拒自己一再地想起那個人與那個人對他所做的一切,同時卻又很想念那個人溫柔有力的懷抱與閃耀著點點光芒充滿明亮色彩的美好日子。
他猛地停下腳步,甩了甩頭像是要把剛剛那些突然湧入他的腦海的所有想法全都給甩出去一樣。這個舉動持續了一陣子後他才漸漸冷靜下來,但剛剛佔據他全部意識的有關那個人的想法仍然沒有離開,它們就像是在他的心底紮了根似的固執的停留在那裡,逼得他不得不面對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他不是在很久以前就下定決心不要再回到おそ松的身邊了嗎?可是為什麼他還是這麼想念那個人?難道他已經忘了おそ松對他說了多麼混帳的話嗎?難不成他想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然後再重新過一次那些傷心的日子嗎??——他搞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不管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事實上他都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家、回到おそ松的身邊了。
有些事一但做了選擇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事到如今他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回到那個家去見兄弟和父母們?他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おそ松?…搞不好おそ松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戀人,對方可能跟トト子ちゃん一樣是個可愛的女孩,おそ松跟她交往的很愉快甚至論及婚嫁也說不定——這時候他這個過去的情人如果再次出現在おそ松的面前的話一定只會徒增他們的困擾罷了。
他在心裡想像了一下おそ松跟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相處的很愉快的情景,おそ松會跟那個人擁抱、接吻、約會,他們之間曾經做過的那些親密舉動おそ松也會對那個人做,おそ松不會像以前他們交往的時候那樣常常跟對方吵架或是我行我素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沒顧慮到對方的感受,他會好好珍惜那個人、溫柔地對待那個人、把全部的愛都獻給那個人。
光只是這樣想像一下他就感到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扼緊似的讓他疼痛難當,自從離開おそ松的身邊後就鮮少流過的淚水好像也不受控制地快要從眼眶中流淌出來。如果真的讓他目睹到那一幕的話他一定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與其這樣不如繼續過著這種死板卻又平靜的生活。雖然這種生活毫無激情可言,但他不必再去承受愛情所帶來的痛苦和煩擾,從今以後他只要考慮工作的事就好,孤單寂寞的時候就想想過去他們六個人一起渡過的那些歡樂日子。這樣就好。
他邁開步伐繼續慢步在昏暗的燈光下映照著的回家路上,剛剛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有關那個人的一切讓他原本疲憊不已的身軀越加沉重,他試圖清空自己的腦袋,他不想再去想那個人的事了。只要保持現狀就好。…對,保持現狀就好。
從那天以後他沒有再為現在的生活狀態煩惱過。他嘗試讓自己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再理會偶爾會在他的心底深處叫囂著的真實慾望——有關他有多麼地想念おそ松,多麼地懷念過去那些有おそ松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他對那些聲音全都置若罔聞。
有人說時間可以帶走一切的傷痛,於是他只能期待著時間能慢慢消磨他對那個人的思念,總有一天他能坦然地面對過去的一切,關於おそ松的回憶會被他放在心底深處的某塊地方塵封起來,與おそ松之間的回憶他會當作這一生最珍貴的寶物好好珍惜著。
然而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心底的那些聲音還是沒有消失,他仍然會在工作空檔和休息日時想起那個人,時間並沒有如他當初所期待的帶走他對おそ松的思念,おそ松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依然那麼地清晰、那麼地生動,當他想起おそ松擁抱他的方式時他甚至依稀可以聞到おそ松身上的味道,令他沉醉。
就在他做好他要抱著對おそ松的思念終生獨身直到老死為止的心理準備時,おそ松卻又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並重新踏入他的世界裡。老實說自從再度見到那個人之後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現在的おそ松相處。他過去的確非常想再見おそ松一面,可是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讓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連是不是該揮掉おそ松撫著他臉龐的手他都遲遲無法做決定。
「既然我們都沒有交往的對象,那麼你可以搬過來我的住處吧?」おそ松再一次說道,「我不放心你。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為你做到多少,不過我…會盡量努力。」
他看著おそ松似乎因為不習慣說這種話而一臉彆扭的微移開目光,他忍不住笑了笑,在他下意識地張開口想答應那個人的邀約之前,過去他們一起生活的那些情景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的話語到了喉嚨又吞了回去。
經過這兩個星期的相處,他看的出來おそ松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很多,以前跟他交往的那個既不貼心又很自我中心主義的おそ松宛如不復在,現在的他感覺成熟穩重了許多,只要是非出勤日就會跑來醫院關心他照顧他,對他的態度也相當溫柔——但一個人真的有辦法改變這麼多嗎…?おそ松對他的好是不是只是出於他對過去發生的事感到懊悔愧疚,所以才想要以照顧他的生活這種方式來彌補他。然而愧疚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到時候他們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交往時的那種狀態?おそ松可能會慢慢對他感到不耐煩,不再溫柔地關心他,這樣他是不是又要為了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感到心碎?
他沉默著,好半天後才開口低聲說,「我……不需要你的照顧。這三年多來我一個人也生活得很好,我可以照顧我自己,你不用擔心。」
「都瘦成這副樣子了這還叫生活得很好?」おそ松皺著眉反問道,「把自己照顧到臉上的黑眼圈快要跟熊貓一樣??」
「那、那是……」他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
「把工作辭掉搬來我家,這是長男命令。」おそ松換了一個有點強硬的說法。他頓了頓,似乎是察覺到剛剛的話語太過強勢,他輕咳了一聲,盡量放柔語氣繼續說道,「先專心把身體調養好,搬來我住處的話我可以就近照顧你。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像以前那樣坐在桌子旁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己作詞作曲邊彈吉他邊唱唱歌、說一些會讓人痛到肋骨斷掉的話就好。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煩惱,我只希望你能把身體恢復成以前健康的模樣,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這樣我才能放心。」
他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如果是三年多前的他根本不可能會說出這麼令人感到羞恥的話,但剛剛他卻很自然的說了,仿佛他想對カラ松說這些話想了很久一樣。不過剛剛那些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當他接觸到カラ松的目光,他才發現カラ松眼睛睜大著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這時候他才開始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他稍微別開眼睛習慣性地用食指揉了揉鼻子等著カラ松的回答,但カラ松卻長久的沉默著。
「…我想先問清楚一件事,你叫我搬進你的住處是希望我以什麼樣的身分待在你身邊?」カラ松問他,「如果你只是因為過去的事覺得有哪裡對不起我所以想以這種方式彌補我的話那就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
おそ松愣怔著,他看著カラ松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他,那張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有點冷徹的臉龐讓他一時緊張起來。「不是、不是那樣…!雖然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我的確對過去我對你的態度感到很後悔,但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不是為了想補償你或彌補我過去的錯誤,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了而且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它,我是想要……我……」
他說到一半繼而停了下來,他突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對カラ松說什麼。儘管這三年多來他一直思念著カラ松,也有無數的話語想對カラ松說,但是一旦再次見到那個人、與カラ松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大腦就會變成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如果答不出來的話不用回答也沒關係,」在他理清自己的思緒之前カラ松先開口了,「我累了想先休息,你先回去吧。」
他看著カラ松閉上眼似乎在拒絕繼續與他說話的模樣,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時候他真的照カラ松的話就這麼回家去的話他可能不會再有能挽回他的機會了。這個毫無來由的不安預感從他心底的某個地方竄出來,如同瀑布的激烈水流般快速而猛烈地淹沒至喉嚨幾乎讓他沒法呼吸,他急切地伸出兩手像抓住水面上唯一的浮木般緊緊抓住那個人纖瘦的手臂低聲說著,「我不會走的……絕對不會回去。」
カラ松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有點反常的樣子,「…おそ松?」
おそ松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當他的眼睛再次聚焦在おそ松的臉上時他看到一抹不安隱隱浮上那雙眼睛,緊張的情緒從那張臉上快速劃過,此刻的おそ松看起來就像是個害怕自己珍貴的寶物被別人搶走的小孩子般。
他抿了抿唇,以安撫的口吻輕聲說,「沒有,我沒有交往的對象。我的工作總是很忙,這三年多來沒再跟誰交往過。」
更何況他在很久之前就認定他這一生的伴侶只有おそ松一個人,能讓他甘願付出他的全部的對象也只有おそ松一個人,不管他們是不是在交往還是分手了都不會影響他的想法。即使是現在他的想法依然不曾改變過。他略微頓了幾秒,接著問道,「おそ松呢?」
那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撫在他下頜的右手大拇指在他的唇角邊輕輕來回摩娑著,「如果我有交往的對象的話就不會說出讓你搬來我的住處這種話了。」おそ松輕聲說。
カラ松一愣,沒來得及深想那句話的含意,他的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弧度。他的內心開始泛起層層疊疊的浪潮,喜悅的情感不斷沖刷著他的心臟,這是他離開おそ松的身旁後就很少有過的感覺。
雖然是他主動離開那個人的身邊,但他仍深深愛著おそ松,他想。
即使這些日子以來他努力靠著繁忙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的大腦不要再去想那個徹底傷了他的心的男人,但他還是無法不去想他。只要他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終於有點空閒時間時,おそ松的身影和那一天他們最後一次吵架的情景就會從他的腦海底慢慢浮起,讓他被無邊的思念與寂寞吞噬著。
有好幾次他想趁著周末有空的時候偷偷溜回家看看おそ松與弟弟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因為他的突然消失而感到慌張失措急忙尋找他的下落,還是說他在不在那個家對他們來說都無關緊要?
幾度思量躊躇之下他還是沒有回去。他害怕一但看到おそ松的臉就會讓他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心再次因為那個人而動搖,更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再度奔回到那個人的身邊,然後再一次重複品嚐著那些苦澀的過去,他的心臟又要隨著那個人的一言一行起起伏伏,整日都被おそ松的一舉一動掌控著他的所有神經和情緒。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如心臟被撕裂般惡劣至極的吵架。再也不。
離開おそ松之後的日子相當平靜,他對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雖然沒有親愛的家人們陪伴在身旁是真的有點孤單,但每天只要努力面對工作就好的簡單生活讓他覺得這樣也很好。
現在想起來或許那時候的自己只是在藉由這種想法來催眠他自己,仿佛在藉著表面上對生活的滿足來掩蓋什麼東西一樣。
雖然在那之後日子真的過得很安穩,但也就僅止於那樣。每天一成不變地在早上七點鐘起床,簡單梳洗後便換上西裝直接出門上班,連早餐都像是在解決任務似的隨便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個飯糰打發,接著在公司把自己埋身在文件堆裡直到做完當天最低限度的工作量後才下班,在深夜時段裡拖著一身的疲憊以緩慢的步伐回到家後迅速洗個澡倒床就睡,有時候甚至連晚餐他都忘了吃。
某一天當他一如往常帶著因為坐太久而造成的全身筋肉痠痛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用著僅剩的一絲理智開始思考為什麼他的人生會是這樣,他繼續生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
平靜安穩的生活換句話說就是毫無變化的無聊日子,生活沒有高潮起伏,沒有熱情沒有激情沒有目標沒有失落也沒有絕望,他就像是個麻木不仁的機器,沒有生活重心的他跟一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有什麼差別嗎??——或許他不是沒有,他曾經有過,只是現在失去了。而且還是他親手丟棄的。
那時候他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おそ松的存在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兄弟兼戀人這麼簡單的一個詞就能帶過去,對身為六胞胎的次男的他來說おそ松就是他的目標,對身為那個人過去的戀人來說おそ松是他生活最大的動力,他的熱情,他的深厚愛意,他的堅持,他的憤怒,他的失望與悲傷。他的一切全都在那個人的身上,只有待在那個人的身旁時才能引起他所有的情緒波動。
縱使他為那個男人傷心難過的次數絕對不亞於他開心歡笑的次數,但跟おそ松交往的那段日子無疑是他人生中最充實最燦爛的一段時間。有失落有難過,但也有充滿陽光味道的歡笑和溫暖的擁抱。他喜歡跟おそ松相擁在一起的時刻,おそ松的擁抱總能讓他平靜下來,替他抹消所有的不安,おそ松特有的味道輕輕圍攏著他時他就會感到無比的幸福,只要能一直待在おそ松的懷抱裡他這一生再也別無所求。
他抗拒自己一再地想起那個人與那個人對他所做的一切,同時卻又很想念那個人溫柔有力的懷抱與閃耀著點點光芒充滿明亮色彩的美好日子。
他猛地停下腳步,甩了甩頭像是要把剛剛那些突然湧入他的腦海的所有想法全都給甩出去一樣。這個舉動持續了一陣子後他才漸漸冷靜下來,但剛剛佔據他全部意識的有關那個人的想法仍然沒有離開,它們就像是在他的心底紮了根似的固執的停留在那裡,逼得他不得不面對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他不是在很久以前就下定決心不要再回到おそ松的身邊了嗎?可是為什麼他還是這麼想念那個人?難道他已經忘了おそ松對他說了多麼混帳的話嗎?難不成他想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然後再重新過一次那些傷心的日子嗎??——他搞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不管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事實上他都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家、回到おそ松的身邊了。
有些事一但做了選擇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事到如今他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回到那個家去見兄弟和父母們?他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おそ松?…搞不好おそ松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戀人,對方可能跟トト子ちゃん一樣是個可愛的女孩,おそ松跟她交往的很愉快甚至論及婚嫁也說不定——這時候他這個過去的情人如果再次出現在おそ松的面前的話一定只會徒增他們的困擾罷了。
他在心裡想像了一下おそ松跟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相處的很愉快的情景,おそ松會跟那個人擁抱、接吻、約會,他們之間曾經做過的那些親密舉動おそ松也會對那個人做,おそ松不會像以前他們交往的時候那樣常常跟對方吵架或是我行我素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沒顧慮到對方的感受,他會好好珍惜那個人、溫柔地對待那個人、把全部的愛都獻給那個人。
光只是這樣想像一下他就感到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扼緊似的讓他疼痛難當,自從離開おそ松的身邊後就鮮少流過的淚水好像也不受控制地快要從眼眶中流淌出來。如果真的讓他目睹到那一幕的話他一定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與其這樣不如繼續過著這種死板卻又平靜的生活。雖然這種生活毫無激情可言,但他不必再去承受愛情所帶來的痛苦和煩擾,從今以後他只要考慮工作的事就好,孤單寂寞的時候就想想過去他們六個人一起渡過的那些歡樂日子。這樣就好。
他邁開步伐繼續慢步在昏暗的燈光下映照著的回家路上,剛剛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有關那個人的一切讓他原本疲憊不已的身軀越加沉重,他試圖清空自己的腦袋,他不想再去想那個人的事了。只要保持現狀就好。…對,保持現狀就好。
從那天以後他沒有再為現在的生活狀態煩惱過。他嘗試讓自己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再理會偶爾會在他的心底深處叫囂著的真實慾望——有關他有多麼地想念おそ松,多麼地懷念過去那些有おそ松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他對那些聲音全都置若罔聞。
有人說時間可以帶走一切的傷痛,於是他只能期待著時間能慢慢消磨他對那個人的思念,總有一天他能坦然地面對過去的一切,關於おそ松的回憶會被他放在心底深處的某塊地方塵封起來,與おそ松之間的回憶他會當作這一生最珍貴的寶物好好珍惜著。
然而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心底的那些聲音還是沒有消失,他仍然會在工作空檔和休息日時想起那個人,時間並沒有如他當初所期待的帶走他對おそ松的思念,おそ松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依然那麼地清晰、那麼地生動,當他想起おそ松擁抱他的方式時他甚至依稀可以聞到おそ松身上的味道,令他沉醉。
就在他做好他要抱著對おそ松的思念終生獨身直到老死為止的心理準備時,おそ松卻又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並重新踏入他的世界裡。老實說自從再度見到那個人之後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現在的おそ松相處。他過去的確非常想再見おそ松一面,可是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讓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連是不是該揮掉おそ松撫著他臉龐的手他都遲遲無法做決定。
「既然我們都沒有交往的對象,那麼你可以搬過來我的住處吧?」おそ松再一次說道,「我不放心你。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為你做到多少,不過我…會盡量努力。」
他看著おそ松似乎因為不習慣說這種話而一臉彆扭的微移開目光,他忍不住笑了笑,在他下意識地張開口想答應那個人的邀約之前,過去他們一起生活的那些情景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的話語到了喉嚨又吞了回去。
經過這兩個星期的相處,他看的出來おそ松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很多,以前跟他交往的那個既不貼心又很自我中心主義的おそ松宛如不復在,現在的他感覺成熟穩重了許多,只要是非出勤日就會跑來醫院關心他照顧他,對他的態度也相當溫柔——但一個人真的有辦法改變這麼多嗎…?おそ松對他的好是不是只是出於他對過去發生的事感到懊悔愧疚,所以才想要以照顧他的生活這種方式來彌補他。然而愧疚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到時候他們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交往時的那種狀態?おそ松可能會慢慢對他感到不耐煩,不再溫柔地關心他,這樣他是不是又要為了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感到心碎?
他沉默著,好半天後才開口低聲說,「我……不需要你的照顧。這三年多來我一個人也生活得很好,我可以照顧我自己,你不用擔心。」
「都瘦成這副樣子了這還叫生活得很好?」おそ松皺著眉反問道,「把自己照顧到臉上的黑眼圈快要跟熊貓一樣??」
「那、那是……」他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
「把工作辭掉搬來我家,這是長男命令。」おそ松換了一個有點強硬的說法。他頓了頓,似乎是察覺到剛剛的話語太過強勢,他輕咳了一聲,盡量放柔語氣繼續說道,「先專心把身體調養好,搬來我住處的話我可以就近照顧你。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像以前那樣坐在桌子旁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己作詞作曲邊彈吉他邊唱唱歌、說一些會讓人痛到肋骨斷掉的話就好。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煩惱,我只希望你能把身體恢復成以前健康的模樣,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這樣我才能放心。」
他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如果是三年多前的他根本不可能會說出這麼令人感到羞恥的話,但剛剛他卻很自然的說了,仿佛他想對カラ松說這些話想了很久一樣。不過剛剛那些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當他接觸到カラ松的目光,他才發現カラ松眼睛睜大著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這時候他才開始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他稍微別開眼睛習慣性地用食指揉了揉鼻子等著カラ松的回答,但カラ松卻長久的沉默著。
「…我想先問清楚一件事,你叫我搬進你的住處是希望我以什麼樣的身分待在你身邊?」カラ松問他,「如果你只是因為過去的事覺得有哪裡對不起我所以想以這種方式彌補我的話那就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
おそ松愣怔著,他看著カラ松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他,那張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有點冷徹的臉龐讓他一時緊張起來。「不是、不是那樣…!雖然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我的確對過去我對你的態度感到很後悔,但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不是為了想補償你或彌補我過去的錯誤,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了而且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它,我是想要……我……」
他說到一半繼而停了下來,他突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對カラ松說什麼。儘管這三年多來他一直思念著カラ松,也有無數的話語想對カラ松說,但是一旦再次見到那個人、與カラ松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大腦就會變成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如果答不出來的話不用回答也沒關係,」在他理清自己的思緒之前カラ松先開口了,「我累了想先休息,你先回去吧。」
他看著カラ松閉上眼似乎在拒絕繼續與他說話的模樣,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時候他真的照カラ松的話就這麼回家去的話他可能不會再有能挽回他的機會了。這個毫無來由的不安預感從他心底的某個地方竄出來,如同瀑布的激烈水流般快速而猛烈地淹沒至喉嚨幾乎讓他沒法呼吸,他急切地伸出兩手像抓住水面上唯一的浮木般緊緊抓住那個人纖瘦的手臂低聲說著,「我不會走的……絕對不會回去。」
カラ松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有點反常的樣子,「…おそ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