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百獸之王獻給你的告白 05. 你的可愛
※五条悟×虎杖悠仁,原作向,長篇連載中
※時間點:地下室訓練時期~渋谷事変之前的謎之時間軸(但隨著劇情發展時間會推進)
「我當然…想。」悠仁頓了頓,而後有點遲疑地問道:「但五条老師真的想跟我一起去嗎?」
「如果不想跟悠仁一起去的話就不會邀悠仁了吧?」五条微笑著說。
「說的也是。」他跟著微笑起來,「我想跟老師一起去。」他語調輕快地說。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
「嗯。」悠仁聽話地躺下拉起棉被蓋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個男人的臉上,月光將那個人的身形輪廓與五官描繪地很柔和,月光的微弱光輝彷彿輕輕包覆著五条老師,讓他即使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到五条老師的樣子。
他看著五条唇邊那抹一直未褪的微笑,想了想還是憋不住心中的疑問,「五条老師今天會來找我,是擔心我在看到下午的那一幕之後我會難過嗎?」他小聲問道。
五条微笑著,沈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他的問題,「你說呢?」
…又是這麼模稜兩可的答案。
不過不管五条老師今天會來找他是因為擔心他還是只是因為心血來潮,代表老師還是很關心他、他在老師的心目中還是有一定的位置吧?
五条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睜著眼靜靜凝視著他,他前傾上半身挨近他,「怎麼了?睡不著嗎?」他問,「要我唱搖籃曲給你聽嗎?」他笑著打趣說。
悠仁低笑了一聲,「五条老師願意唱給我聽的話我很樂意聽,但我不是睡不著。只是在想…」他輕聲說,躊躇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下去,「五条老師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還是覺得很困擾?因為我喜歡老師,所以讓老師在跟我相處的時候比跟其他學生相處的時候要多花心思來顧慮我的心情。」
那個少年邊說邊緊緊抓著棉被的邊緣,五条看著他垂下眼有點沒精神的樣子,伸過雙手再次捏了捏悠仁的臉頰,「不是說過了嗎?從沒覺得悠仁有帶給我困擾。小孩子不需要想那麼多,悠仁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了。」
悠仁皺眉看著眼前似乎捏他的臉捏得很愉快的男人,他忍不住發出抗議的微弱呻吟聲並擠出一句:「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五条笑了幾聲放過他的臉頰,悠仁撇著嘴揉著自己今天一直被欺負的臉頰,「真是的…」他埋怨地小聲嘀咕著。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仍然在開心笑著,他發覺他很喜歡這樣的五条老師,打從心底開心笑著的時候像是個孩子般,彷彿不會為了這世界上的任何人事物憂慮,自由自在地行走於所有規則之上且樂在其中。不論對象是誰,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別想用任何東西束縛住他,他不會被那些東西綁住腳步,因為有更重要的責任擔在他的肩上。
因為有五条老師的存在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待在這裡,老師的存在是為了除掉更多的呪靈拯救這世上更多的人,以及像他這樣受到呪靈的影響而煩擾的人,他怎麼能妄想把這樣的老師綁在自己身邊??
…或許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五条老師,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但在往前走的路途中仍不會忘了拉周圍的人一把,儘管大家對他的想法各自不同,依然會跟在他的身後。這世界需要五条老師,而愛情對老師來說只是一個不必要的包袱吧。
「悠仁?在想什麼?」五条的手在那個看著他發呆的少年眼前晃了晃。
悠仁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琥珀色的眼眸直視著他默默出神,在那雙率直且堅定的眼睛裡他看到自己的倒影,許久以後他才聽到那個少年輕輕說了句:「…我喜歡五条老師。」
五条有點愣住,他聽過悠仁不下數十次的告白,但悠仁剛剛的告白感覺跟以往的告白不太一樣。他無法正確形容是哪裡不一樣,但帶給他的感受有些微不同。即使他現在戴著墨鏡,但悠仁的眼神彷彿穿過了幾乎全黑的墨鏡直直望進他的眼底,並直擊他的內心深處,激起他心底一波波的漣漪。那種感覺到底該如何形容?
「嗯,我知道。」好一陣子後他只是簡短地回覆悠仁的告白,接著又開口問:「悠仁喜歡我哪裡?」
「這個問題老師以前不是問過了嗎?」他訥訥地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想聽現在的悠仁的想法。」只要知道悠仁的想法,或許他就能知道剛剛悠仁的告白帶給他的感受到底有哪裡不一樣了。
「嗯——我喜歡五条老師笑得像個小孩子般的時候,外表看起來大咧咧的但其實很溫柔也很會顧慮別人的心情,雖然對我沒有戀愛意義上的情感但也不會傷我的心、剛剛我睡昏頭誤以為是在做夢的時候也沒有推開我,總是很認真地在對待我對老師的感情。」悠仁頓了一下後笑開了嘴補充說道:「還有,喜歡吃甜食的老師很可愛。」
「誒?我可愛?」五条有點驚訝地說,頗為疑惑地抓了抓頭,「悠仁真奇怪,一般人不會覺得一個身高超過190公分的大男人可愛吧?」
悠仁哈哈笑了幾聲,「接下來換我發問了。五条老師剛剛說所有學生裡面最喜歡我…是真的吧?老師喜歡我哪裡?」
五条微微一怔,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該怎麼回答悠仁的問題,「悠仁很努力和很率直這點吧?總是很努力地想更進步、成長的速度遠超過我的期望值。還有,常常能讓我知道悠仁最喜歡我了。」他勾起嘴角朝他笑著說,「目前為止教過的學生裡,只有悠仁會這麼坦率直接地告訴我喜歡我。雖然當初不是為了被學生喜歡才想當老師,但能被學生這麼單純直接的仰慕著果然還是很高興。」
「诶?但我的喜歡不是學生對老師的那種崇拜或尊敬的喜歡…五条老師知道吧?」悠仁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嗯,即使如此還是很高興。不管是哪種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是嗎?」
悠仁看著面前微笑著的男人,他也跟著勾起一抹放心的微笑,「是嗎…」先前他一直以為他對老師的感情只會帶給對方困擾麻煩,沒想到事實上卻是相反。這代表他可以繼續努力讓老師更加喜歡他吧?
啊,悠仁唇邊淺淺的笑容好像是終於放心的樣子。
「如果將來有一天悠仁跟我成為情侶開始交往的話,悠仁想跟我做什麼?」五条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但他就是很自然地問出口了。他看看悠仁,對方微微張著口似乎對他的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诶?這是什麼問題?為什麼老師突然問這個?」他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著語氣彆扭地反問對方。
「因為突然想知道就問了。不能問這個嗎?——悠仁就當作在許願之類的說說看吧?說不定哪天願望會成真不是嗎?先想好有備無患。」五条微笑著鼓吹那個少年。
「什麼有備無患啊…」悠仁有點無法理解地看著他的老師,五条老師的那種說法就好像是將來有天他們真的會交往一樣。
老師想跟他交往嗎?老師也喜歡上他了?但剛剛他告白的時候五条老師只是簡短地回了句『嗯,我知道』而已,完全看不出老師也對他有特別的意思。
老師一直是個很隨性的人,也許他根本沒有想太多就只是單純好奇想問而已,他不能擅自抱有什麼期待。
聽到那個男人的再次催促,悠仁只好想想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嗯…其實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應該會想跟五条老師一起做一些戀人才會做的事吧?一起去約會、牽手、去老師的家玩、一起做料理、休假的時候一整天待在一起就算哪裡也不去也很好,還有…跟老師擁抱接吻之類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免有點臉紅起來。
不愧是男高中生的願望,真單純。…不,悠仁在現代的男高中生裡一定也是屬於很稀有的那塊,對喜歡的人純真又真摯。
「那麼悠仁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兩個呢。」五条笑說。
「誒?」
他伸出手指比著數字,「第一,剛剛悠仁緊緊抱住了我,『擁抱』的願望實現了吧?第二,明天我們要去遊樂園,只有我們兩個人去所以算是約會吧?」
悠仁頗疑惑地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男人,剛剛他誤以為是在做夢時的那個擁抱只是他單方面的抱住老師,不算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擁抱吧?…不過對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跟人交往過的五条老師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差別吧。
「說的也是。」悠仁含糊地答道。
五条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他這才發覺他們聊得太久了。
「已經很晚了,悠仁該睡了。」五条轉回視線向躺在床上的少年說,「再不睡的話明天就要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去遊樂園了。」他語帶戲謔地笑說。
「我的眼睛很腫嗎?!」他一驚,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差點忘了今天傍晚回到宿舍房間之後他哭了好一陣子,五条老師來的那時候他好像也因為做惡夢而哭了,想必他現在的眼睛一定快趕上兔子的紅眼睛了。他竟然完全沒意識到這點,還讓老師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五条湊近他的臉,在悠仁因為他的舉動而嚇一跳屏住呼吸的時候緩慢地說:「嗯——跟平常比起來有一點腫。所以悠仁趕快睡吧,不睡的話紅腫的眼睛沒辦法消下去。」他微笑著拉回上半身。
悠仁拼命點頭,在入睡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點不安地看著那個人,「五条老師在我這邊待到這麼晚,明天去遊樂園不會很累嗎?如果老師累的話明天不用跟我去遊樂園也沒關係,好好在家休息吧。」
五条一愣,總覺得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擔心他的身體了——尤其自從他成為〝最強〞之後。
「不用擔心我,我的睡眠時間很短所以沒問題。別忘了我可是〝最強〞。」他似笑非笑地說。
「就算是〝最強〞也會感到累的吧?」悠仁立刻接著說。
「嗯。」他加深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悠仁的頭,「謝謝,悠仁的關心把我身上全部的疲憊都吹走了,我現在反而精神很好。」
「太好了。」悠仁笑嘻嘻地說。
「睡吧,看到悠仁睡著之後我才會回去,悠仁一直不睡的話我就沒辦法回去了。」五条邊說邊輕拍著悠仁的頭,像是在安撫他讓他趕快入睡。「明天早上八點我會來接悠仁,然後我們一起搭電車過去。」
「嗯,五条老師晚安。」悠仁兩手抓著棉被邊緣看著五条輕聲說道。
「晚安。」
在他的意識逐漸遠去之前,他意識朦朧地想著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睡覺,只要他不睡覺這樣五条老師就會永遠留下來陪著他了。…不過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吧。
轉天早上五条接他的學生一起搭電車去遊樂園。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跟在悠仁的後面,有點好笑地看著悠仁從在樂園入口處就興奮地到處探頭探腦,還拿了一份園區介紹地圖跟他討論著等等要玩哪些遊樂設施。
「悠仁是第一次來這裡嗎?」當他們跟隨著剛開園的眾多人潮一起往前進時,五条微笑著問身旁的人。
「嗯,東京的遊樂園還是第一次來。」珊瑚紅髮的少年手中拿著園區的地圖撇過頭看著他回道,興奮期待之情全寫在臉上。
「但小時候爺爺有帶我去仙台的遊樂園玩過,雖然那是很小的時候的事了,幾乎已經記不太清楚。五条老師應該有來過吧?」當他問出口後他才有點後悔不該問五条老師這種問題,老師以前來這種地方的時候應該都是跟漂亮女生一起來的吧…?
「來過幾次,幾乎都是因為任務才會過來。不過好像也有兩三年沒來了。」
悠仁有點不敢置信地大聲問道:「遊樂園也會有呪靈嗎?!」
「當然會有,人多的地方都容易產生。」他說,「悠仁想先從哪裡開始玩?」
「這個!太空山!」悠仁朝著他指著地圖的某一角興奮地說,「看起來好像很刺激很好玩!老師,我們去這裡好不好?」
「好啊,我們走吧。」
他們並肩朝著遊樂設施的方向一起走去,才走沒幾步路一道微弱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那個…不好意思……」
「嗯?」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起轉過頭,五個穿著迷你短裙看起來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女生們在他們停下腳步轉頭過去的同時小聲地尖叫了聲,悠仁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只有你們兩個人來遊樂園嗎?」站在最前面像是被推出來當代表的長髮女生看著他們笑瞇瞇地小聲問道,「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人多比較好玩…!」
啊,果然是這樣。
悠仁注意到雖然那些女生聽似在邀約他們兩人,但實際上她們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五条老師一個人身上。
…為什麼他沒有事先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五条老師身材高挑在人群中本來就特別醒目了,再加上那張即使戴著黑色墨鏡也能輕易看出有著清秀五官的俊美容顏,黑色長版大衣白色高領與一些看似高級的配飾則更加襯托出那個人獨有的男性魅力。這樣的老師走在這麼多人的遊樂園裡沒有女生來邀約他才奇怪。
「诶诶?這個嘛…」
悠仁斜著眼看到那個男人一手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著,他垂下眼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事實上他希望五条老師能夠拒絕她們。但他說不出口。他沒資格要求五条老師拒絕那些女生的邀約。因為他不是五条老師的戀人,他只是老師的一個學生。如果老師要答應她們,他這個學生也無話可說。
曾經他覺得就算五条老師沒有接受他的告白,現在這樣的日子也已經足夠幸福了。
但當現實擺在眼前,他才發覺自己的慾望有多深。現在這樣的師生關係遠遠不夠。
他希望當他站在五条老師的身邊時能有資格代替老師對那些邀約說『不』,而不是只能站在一旁呆呆看著。
※時間點:地下室訓練時期~渋谷事変之前的謎之時間軸(但隨著劇情發展時間會推進)
「我當然…想。」悠仁頓了頓,而後有點遲疑地問道:「但五条老師真的想跟我一起去嗎?」
「如果不想跟悠仁一起去的話就不會邀悠仁了吧?」五条微笑著說。
「說的也是。」他跟著微笑起來,「我想跟老師一起去。」他語調輕快地說。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
「嗯。」悠仁聽話地躺下拉起棉被蓋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個男人的臉上,月光將那個人的身形輪廓與五官描繪地很柔和,月光的微弱光輝彷彿輕輕包覆著五条老師,讓他即使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到五条老師的樣子。
他看著五条唇邊那抹一直未褪的微笑,想了想還是憋不住心中的疑問,「五条老師今天會來找我,是擔心我在看到下午的那一幕之後我會難過嗎?」他小聲問道。
五条微笑著,沈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他的問題,「你說呢?」
…又是這麼模稜兩可的答案。
不過不管五条老師今天會來找他是因為擔心他還是只是因為心血來潮,代表老師還是很關心他、他在老師的心目中還是有一定的位置吧?
五条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睜著眼靜靜凝視著他,他前傾上半身挨近他,「怎麼了?睡不著嗎?」他問,「要我唱搖籃曲給你聽嗎?」他笑著打趣說。
悠仁低笑了一聲,「五条老師願意唱給我聽的話我很樂意聽,但我不是睡不著。只是在想…」他輕聲說,躊躇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下去,「五条老師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還是覺得很困擾?因為我喜歡老師,所以讓老師在跟我相處的時候比跟其他學生相處的時候要多花心思來顧慮我的心情。」
那個少年邊說邊緊緊抓著棉被的邊緣,五条看著他垂下眼有點沒精神的樣子,伸過雙手再次捏了捏悠仁的臉頰,「不是說過了嗎?從沒覺得悠仁有帶給我困擾。小孩子不需要想那麼多,悠仁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了。」
悠仁皺眉看著眼前似乎捏他的臉捏得很愉快的男人,他忍不住發出抗議的微弱呻吟聲並擠出一句:「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五条笑了幾聲放過他的臉頰,悠仁撇著嘴揉著自己今天一直被欺負的臉頰,「真是的…」他埋怨地小聲嘀咕著。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仍然在開心笑著,他發覺他很喜歡這樣的五条老師,打從心底開心笑著的時候像是個孩子般,彷彿不會為了這世界上的任何人事物憂慮,自由自在地行走於所有規則之上且樂在其中。不論對象是誰,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別想用任何東西束縛住他,他不會被那些東西綁住腳步,因為有更重要的責任擔在他的肩上。
因為有五条老師的存在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待在這裡,老師的存在是為了除掉更多的呪靈拯救這世上更多的人,以及像他這樣受到呪靈的影響而煩擾的人,他怎麼能妄想把這樣的老師綁在自己身邊??
…或許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五条老師,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但在往前走的路途中仍不會忘了拉周圍的人一把,儘管大家對他的想法各自不同,依然會跟在他的身後。這世界需要五条老師,而愛情對老師來說只是一個不必要的包袱吧。
「悠仁?在想什麼?」五条的手在那個看著他發呆的少年眼前晃了晃。
悠仁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琥珀色的眼眸直視著他默默出神,在那雙率直且堅定的眼睛裡他看到自己的倒影,許久以後他才聽到那個少年輕輕說了句:「…我喜歡五条老師。」
五条有點愣住,他聽過悠仁不下數十次的告白,但悠仁剛剛的告白感覺跟以往的告白不太一樣。他無法正確形容是哪裡不一樣,但帶給他的感受有些微不同。即使他現在戴著墨鏡,但悠仁的眼神彷彿穿過了幾乎全黑的墨鏡直直望進他的眼底,並直擊他的內心深處,激起他心底一波波的漣漪。那種感覺到底該如何形容?
「嗯,我知道。」好一陣子後他只是簡短地回覆悠仁的告白,接著又開口問:「悠仁喜歡我哪裡?」
「這個問題老師以前不是問過了嗎?」他訥訥地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想聽現在的悠仁的想法。」只要知道悠仁的想法,或許他就能知道剛剛悠仁的告白帶給他的感受到底有哪裡不一樣了。
「嗯——我喜歡五条老師笑得像個小孩子般的時候,外表看起來大咧咧的但其實很溫柔也很會顧慮別人的心情,雖然對我沒有戀愛意義上的情感但也不會傷我的心、剛剛我睡昏頭誤以為是在做夢的時候也沒有推開我,總是很認真地在對待我對老師的感情。」悠仁頓了一下後笑開了嘴補充說道:「還有,喜歡吃甜食的老師很可愛。」
「誒?我可愛?」五条有點驚訝地說,頗為疑惑地抓了抓頭,「悠仁真奇怪,一般人不會覺得一個身高超過190公分的大男人可愛吧?」
悠仁哈哈笑了幾聲,「接下來換我發問了。五条老師剛剛說所有學生裡面最喜歡我…是真的吧?老師喜歡我哪裡?」
五条微微一怔,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該怎麼回答悠仁的問題,「悠仁很努力和很率直這點吧?總是很努力地想更進步、成長的速度遠超過我的期望值。還有,常常能讓我知道悠仁最喜歡我了。」他勾起嘴角朝他笑著說,「目前為止教過的學生裡,只有悠仁會這麼坦率直接地告訴我喜歡我。雖然當初不是為了被學生喜歡才想當老師,但能被學生這麼單純直接的仰慕著果然還是很高興。」
「诶?但我的喜歡不是學生對老師的那種崇拜或尊敬的喜歡…五条老師知道吧?」悠仁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嗯,即使如此還是很高興。不管是哪種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是嗎?」
悠仁看著面前微笑著的男人,他也跟著勾起一抹放心的微笑,「是嗎…」先前他一直以為他對老師的感情只會帶給對方困擾麻煩,沒想到事實上卻是相反。這代表他可以繼續努力讓老師更加喜歡他吧?
啊,悠仁唇邊淺淺的笑容好像是終於放心的樣子。
「如果將來有一天悠仁跟我成為情侶開始交往的話,悠仁想跟我做什麼?」五条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但他就是很自然地問出口了。他看看悠仁,對方微微張著口似乎對他的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诶?這是什麼問題?為什麼老師突然問這個?」他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著語氣彆扭地反問對方。
「因為突然想知道就問了。不能問這個嗎?——悠仁就當作在許願之類的說說看吧?說不定哪天願望會成真不是嗎?先想好有備無患。」五条微笑著鼓吹那個少年。
「什麼有備無患啊…」悠仁有點無法理解地看著他的老師,五条老師的那種說法就好像是將來有天他們真的會交往一樣。
老師想跟他交往嗎?老師也喜歡上他了?但剛剛他告白的時候五条老師只是簡短地回了句『嗯,我知道』而已,完全看不出老師也對他有特別的意思。
老師一直是個很隨性的人,也許他根本沒有想太多就只是單純好奇想問而已,他不能擅自抱有什麼期待。
聽到那個男人的再次催促,悠仁只好想想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嗯…其實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應該會想跟五条老師一起做一些戀人才會做的事吧?一起去約會、牽手、去老師的家玩、一起做料理、休假的時候一整天待在一起就算哪裡也不去也很好,還有…跟老師擁抱接吻之類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免有點臉紅起來。
不愧是男高中生的願望,真單純。…不,悠仁在現代的男高中生裡一定也是屬於很稀有的那塊,對喜歡的人純真又真摯。
「那麼悠仁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兩個呢。」五条笑說。
「誒?」
他伸出手指比著數字,「第一,剛剛悠仁緊緊抱住了我,『擁抱』的願望實現了吧?第二,明天我們要去遊樂園,只有我們兩個人去所以算是約會吧?」
悠仁頗疑惑地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男人,剛剛他誤以為是在做夢時的那個擁抱只是他單方面的抱住老師,不算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擁抱吧?…不過對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跟人交往過的五条老師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差別吧。
「說的也是。」悠仁含糊地答道。
五条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他這才發覺他們聊得太久了。
「已經很晚了,悠仁該睡了。」五条轉回視線向躺在床上的少年說,「再不睡的話明天就要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去遊樂園了。」他語帶戲謔地笑說。
「我的眼睛很腫嗎?!」他一驚,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差點忘了今天傍晚回到宿舍房間之後他哭了好一陣子,五条老師來的那時候他好像也因為做惡夢而哭了,想必他現在的眼睛一定快趕上兔子的紅眼睛了。他竟然完全沒意識到這點,還讓老師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五条湊近他的臉,在悠仁因為他的舉動而嚇一跳屏住呼吸的時候緩慢地說:「嗯——跟平常比起來有一點腫。所以悠仁趕快睡吧,不睡的話紅腫的眼睛沒辦法消下去。」他微笑著拉回上半身。
悠仁拼命點頭,在入睡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點不安地看著那個人,「五条老師在我這邊待到這麼晚,明天去遊樂園不會很累嗎?如果老師累的話明天不用跟我去遊樂園也沒關係,好好在家休息吧。」
五条一愣,總覺得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擔心他的身體了——尤其自從他成為〝最強〞之後。
「不用擔心我,我的睡眠時間很短所以沒問題。別忘了我可是〝最強〞。」他似笑非笑地說。
「就算是〝最強〞也會感到累的吧?」悠仁立刻接著說。
「嗯。」他加深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悠仁的頭,「謝謝,悠仁的關心把我身上全部的疲憊都吹走了,我現在反而精神很好。」
「太好了。」悠仁笑嘻嘻地說。
「睡吧,看到悠仁睡著之後我才會回去,悠仁一直不睡的話我就沒辦法回去了。」五条邊說邊輕拍著悠仁的頭,像是在安撫他讓他趕快入睡。「明天早上八點我會來接悠仁,然後我們一起搭電車過去。」
「嗯,五条老師晚安。」悠仁兩手抓著棉被邊緣看著五条輕聲說道。
「晚安。」
在他的意識逐漸遠去之前,他意識朦朧地想著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睡覺,只要他不睡覺這樣五条老師就會永遠留下來陪著他了。…不過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吧。
轉天早上五条接他的學生一起搭電車去遊樂園。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跟在悠仁的後面,有點好笑地看著悠仁從在樂園入口處就興奮地到處探頭探腦,還拿了一份園區介紹地圖跟他討論著等等要玩哪些遊樂設施。
「悠仁是第一次來這裡嗎?」當他們跟隨著剛開園的眾多人潮一起往前進時,五条微笑著問身旁的人。
「嗯,東京的遊樂園還是第一次來。」珊瑚紅髮的少年手中拿著園區的地圖撇過頭看著他回道,興奮期待之情全寫在臉上。
「但小時候爺爺有帶我去仙台的遊樂園玩過,雖然那是很小的時候的事了,幾乎已經記不太清楚。五条老師應該有來過吧?」當他問出口後他才有點後悔不該問五条老師這種問題,老師以前來這種地方的時候應該都是跟漂亮女生一起來的吧…?
「來過幾次,幾乎都是因為任務才會過來。不過好像也有兩三年沒來了。」
悠仁有點不敢置信地大聲問道:「遊樂園也會有呪靈嗎?!」
「當然會有,人多的地方都容易產生。」他說,「悠仁想先從哪裡開始玩?」
「這個!太空山!」悠仁朝著他指著地圖的某一角興奮地說,「看起來好像很刺激很好玩!老師,我們去這裡好不好?」
「好啊,我們走吧。」
他們並肩朝著遊樂設施的方向一起走去,才走沒幾步路一道微弱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那個…不好意思……」
「嗯?」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起轉過頭,五個穿著迷你短裙看起來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女生們在他們停下腳步轉頭過去的同時小聲地尖叫了聲,悠仁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只有你們兩個人來遊樂園嗎?」站在最前面像是被推出來當代表的長髮女生看著他們笑瞇瞇地小聲問道,「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人多比較好玩…!」
啊,果然是這樣。
悠仁注意到雖然那些女生聽似在邀約他們兩人,但實際上她們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五条老師一個人身上。
…為什麼他沒有事先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五条老師身材高挑在人群中本來就特別醒目了,再加上那張即使戴著黑色墨鏡也能輕易看出有著清秀五官的俊美容顏,黑色長版大衣白色高領與一些看似高級的配飾則更加襯托出那個人獨有的男性魅力。這樣的老師走在這麼多人的遊樂園裡沒有女生來邀約他才奇怪。
「诶诶?這個嘛…」
悠仁斜著眼看到那個男人一手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著,他垂下眼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事實上他希望五条老師能夠拒絕她們。但他說不出口。他沒資格要求五条老師拒絕那些女生的邀約。因為他不是五条老師的戀人,他只是老師的一個學生。如果老師要答應她們,他這個學生也無話可說。
曾經他覺得就算五条老師沒有接受他的告白,現在這樣的日子也已經足夠幸福了。
但當現實擺在眼前,他才發覺自己的慾望有多深。現在這樣的師生關係遠遠不夠。
他希望當他站在五条老師的身邊時能有資格代替老師對那些邀約說『不』,而不是只能站在一旁呆呆看著。